皇上眸光闪了闪:“宋文渊就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宋知萱看他一眼,才开口:“皇上何出此言?庙里主持人很好,师太们也很好相处。”
皇帝看她一眼,竟然真的解释:“你这年纪,该是在家肆意玩耍的。况且,你说你母亲前几年便病了,那前几年你更小,便自己一个人来这里,他宋文渊竟然看得过去。”
“身为长女,这都是臣女该做的。”
皇帝看她一眼,没再继续追问。
他发现自己踏进了这间屋子,心里更烦躁了,他打量周围,也没什么不对劲。
说到底,他如此张扬的来到一个未出阁的少女的住所,已经越界了。
皇帝多少有点不自在。
他现在对宋知萱的感觉复杂的很,于是他问了一句:“你不怕朕?”
宋知萱抿唇:“皇上是天子,臣女崇拜天子,但并不畏惧。”
皇帝觉得这回答甚是有趣,笑了:“是吗?”
宋知萱倒是很认真:“皇上治国理政,这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所以臣女崇拜皇上,并且觉得如此勤政爱民的皇上,无需畏惧。”
皇帝看向她的眼神深了许多:“果然是伶牙俐齿。”
宋知萱抿唇笑了笑,挪了挪位置,不动声色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她想了想,还是选择继续上眼药:“臣女虽是第一次见皇上,可曾在家中时,不止一次听父亲提起皇上,故而对皇上也有几分熟悉。”
皇帝眯了眯眼睛,没有接宋知萱的话,见她说要忍不住用衣袖遮住脸咳嗽,开口问道:“你病得如此严重,家中都不曾有人来看望吗?”
宋知萱闻言,解释道:“原本是打算给家里递个信儿的,可是臣女考虑许久,还是觉得先瞒着父母亲。父亲平时公事繁忙,母亲自前几年大病一场后,身子一直没有好转,还要在家中照顾弟弟。”
“臣女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这身子过两天就好了,没必要麻烦母亲跟着担心。”
皇帝沉默,眸光有些暗。
宋知萱似乎才反应过来,颇有些抱歉的说道:“皇上,大夫说臣女受了风寒,还请皇上移步前园吧,不然万一过了病气给皇上,臣女罪过就大了。”
理智告诉皇帝,此刻就应该转身离去,看她咳嗽不断的样子,多晦气?
还是宋文渊的女儿,更晦气了。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根本指挥不动自己的身体,情不自禁的站起身,走到宋知萱面前。
宋知萱忍不住抬头:“皇上……”
回应她的是皇帝骤然伸出的手。
皇帝紧紧握住了宋知萱的手,触碰到的一瞬间,他就皱了皱眉头,很凉,果然是受了风寒。
他忍不住摩挲了几下,这才问道:“你父亲,都跟你说什么了?”
宋知萱笑了笑,说道:“父亲说皇上是非分明、纳谏如流,又是文武全才,有这样的君主,是父亲作为臣子的福气,也是百姓的福气。”
所以你怎么可以因为莫须有的陷害,因为自己的猜测轻易就流放了她们一家?狗皇帝!真难伺候!
夸的是你,愤怒的还是你!
说出口的是宋文渊的原话。没说出口的带着怨气的是宋知萱的心里话。
而皇帝表情却更凝重了,他半点没有如宋知萱的愿,听了宋知萱的话,半点没有愧疚之心,反而攥紧了她的手,颇有些问罪的意思。
“所以,你们父女俩私底下闲来无事便在议论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