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抬头撞进了他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中:阴沉沉的一片海,阴霾掩盖过眼底,似乎下一秒就会冲上来和他拼命。
游念只好收了嘻嘻哈哈的笑脸,看着容陌冷淡的一点头,就继续向前走去。
他耸耸肩,继续锲而不舍的跟着容陌。
两个人就在黄梅时节的细雨中,踏着腐烂的花瓣散步。
只要忽略容陌面无表情,心事重重的模样,以及游念没个正形,吹着口哨的样子,倒也称得上是美好的意境。
西北边境,棱国与祉国交界处的一座小营帐中——一位将军坐在草席上,毛笔的笔尖顺着纸的脉络一笔勾画而下,很快就绘成了一幅清晰的军事地形图。
他突然端详片刻,却漫不经心的撕毁了。
他生得极好,剑眉星眸,颇带着点邪佞之气以及风流才子常有的玩世不恭,先被他随便的揉合了一下,就融入到他的性格中。
只可惜是一副中原人的脸,不像是他们西北大漠的人。
“宸将军,刚刚接到军报,说是西北边境外刚刚走过了一队人马,似乎是向祉国增援的,您看这……”
营帐外冲来了一个冒冒失失的小将士,气还未喘匀,人也还未站稳,就急急忙忙的向他报告着这则消息。
宸墨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你在外面稍等片刻,将弟兄们都集结起来,本将军即刻就来。”
那小将士听话的点点头,就向外退去。
宸墨起身,拾碜拾碜了一下自己就出去了。
宸墨领着一队不足五百人的士兵,就大刀阔斧的向着那位侦察兵所说的地方走去。
他们这些西北人向来对祉国派来支援的人毫不在意,毕竟那帮中原人非但脸生得白净,和小姑娘似的,而且打起仗来也和初出茅庐的秀才一般拖泥带水的,凡事都按照规矩来。
宸墨他们却没这般顾忌,他一向是散漫惯了,将皇上和兵部制定的战略布局当放屁,偶尔无聊时翻一翻当笑话看。
宸墨自从十六岁起就上战场了,一向无组织无纪律的。
毕竟他初上战场时,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他也只是一个罪臣的遗孤,死了也没人在乎。又正巧他家的老本行就是上战场,为国捐躯的。
他又刚巧毛遂自荐了,说自己想试试,索性就让他去了。
谁曾想那个不满十六的岁少年,竟真的在战场上杀出了一片天下,留下“镇北侯”的赫赫威名。
十三年来,战功赫赫,未尝败绩。
性子更是野得很,急起来的话,连皇上都要顶撞,当年四五岁的幼帝上朝时天天给他噎,如果被噎得的说不出话来,就只得拂袖而去。
与谁都不对盘,只服自己,不服人,藐视皇权,这些特点,丝毫不像已故的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