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的老僧人看了看眼前红光满面神采飞扬的小青年,又看了看他身后喘得起劲一看就是体虚的小青年,脸上顿时各种情绪变化,半晌平复下来:
“咳咳,年轻人,平日里还是多些注意,不要太过放纵……”
向安意识到不对,白曲离一眼,迅速抽回手赔笑说:“不好意思啊师父,是他自己求姻缘,我求事业,我求事业。”
曲离讪讪摸摸鼻子,没说什么。
求签时向安晃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柔红大衣,从十层下来正好路过镂花窗。也没有多想,只觉得河宁果然太小,出来逛个寺庙都能遇上顾筱然,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呐?
打开签纸,向安求的事业,上面只有八个字:高山险阻,纵览博宽。曲离凑过来瞧了一眼,嗤声:“什么高山险阻?哪来的高山险阻?嘁,我看一点都不准。”
向安说:“没有啊,高山险阻,很准嘛。你的呢?”
不知道曲离那纸上到底写了个什么花,扭扭捏捏一直不肯拿出来,磨到下了塔楼,才不情不愿负气地一把摊开:“喏。”
签纸上字多了几个:船拍水响船遇石,筝挂荆棘速断之。
看曲离耷怂的模样,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向安瞬间想到赵玥言,就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劝慰:“筝挂荆棘速断之,感情嘛,不是一方能决定的,求不来的事早早放弃,对你对她都好。”
曲离哼了一声,意料之中没有理他。
缘分缘分,世上哪来那么多的缘分?曲离把签纸揉成一团,愤愤地扔进回收桶,几步赶上向安勾肩搭背走开。
向安避几下没有避开,就随他去了。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从前上高中曲离就说他温吞,不管别人怎么招惹他摆弄他都不生气,高兴的时候抬个嘴角笑笑,不高兴也不会有什么表情,哪怕不喜欢也会接受,从来不抱怨,没有情绪过激的时候。
不像个活生生的人,倒像包棉花,一拳打过去没什么触感,收了拳它又慢慢悠悠弹回来。
其实曲离不明白,向安就是懒。
生气总会气消,争吵还要道歉,多麻烦?
退一步海阔天空嘛,反正也没有触及底线,实在懒得跟人计较。
不过说到底线,也确实从来没人触到过。每每他觉得承受不了快爆发了,给自己找个借口,底线擦一擦,又能再降一个度。
向安也不知道他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2006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