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们都是青春飞扬的少年,在方寸天地里小心翼翼地相爱,彼此便是世界。
那段美好,一直都封存在向安心底最深处。
而现在,面前大哭的曲离,像极了当初那个追着他去河宁,傻傻的只知道要爱他的大男孩。毫无预兆就触及了他心上那块柔软。
一切都可以原谅。
是啊,他心上凝结的深重的冰块融化了,终于放下恩怨。
他说:“别哭了曲离,我不怪你了。”
曲离抽泣着抬头。
他又说:“那本书你这么想要,就拿去吧,我不再为难你了。”
曲离像是看到了希望,赶紧胡乱擦了眼泪,抓住向安的手欣喜道:“我——”
可向安条件反射避开,神色又变冷:“我说了不可能,现在,周礼是我男朋友,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你也放下过去,早点走出来吧。”
一瞬间,曲离的手滞在半空,向安看见他眼里的光倏尔黯淡下去,眉头紧蹙似乎又要哭出来,但被狠狠压抑住。
样子很可怜,让向安内疚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下一秒,曲离又硬生生扯出一个笑来:“我早该想到的。没关系,我们做朋友吧?朋友也好,做朋友也好。”
“好,朋友。”向安低声应了他。
“朋友!”曲离又重复一遍,笑起来。
脸上还皱着泪迹,像他们以前吵架之后,曲离哭完又殷勤地来哄他,一边擦眼泪,一边嘿嘿笑,那笑大半意味都是讨好。
这天他们和平地对坐,又谈了一会儿,曲离平复心情,谈笑有礼,又是三十岁成熟稳重的模样,仿佛他们一直这样友好,方才无人伤心地大哭过。
仿佛岁月从未阔别,十年的心结从未存在,他们一直如高中好友一般,时常相约一起吃饭喝酒,挑一个这样晴朗的日子打发无聊的闲暇,讲各自遇到的笑话。
竟然真有这一天。向安苦笑。
半个月后,一应手续办理齐全,曲离给向安发来消息,说会尽快处理好各方面事务,争取秋天就能开机。
向安淡淡地回复:好。
向安本来跟周礼商量,要他再回来做自己的助理,可以帮忙处理不擅长的杂事,帮忙挡掉不擅长的交际。
虽然说是“前嫌不计,恢复邦交”了,可向安有时还是觉得难以面对曲离,在他面前不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