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正端着杯子,一口水呛肺里猛一阵咳,吓得不轻。
曲离则没心没肺,把手里一笼香肠提起来让向安看,嘿嘿笑:“托涪安老家亲戚寄来的,味道超正宗!”
于是晚饭桌上,向安一边朵颐蒜苗香肠,一边鼓着腮帮子数落曲离:“你家涪安的亲戚那得多远啊,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你这么麻烦别人良心过意得去?”
“不麻烦,正是备这个的时候呢。”曲离挂着丝慈母看儿的微笑,一面托着腮说,“你是不是得好几年没回老家了?要不今年过年,咱回去一趟吧?”
向安吃得正欢,没空理他。
等了会儿没见回应,曲离并不气馁,又殷勤问:“要不要添饭?”
“行。”向安说。
得到指示,曲离立即伸手去拿他的碗,却被向安用筷头打开。
“不添饭,我说回涪安,行。”
曲离立刻笑起来,用力点头:“好!”
正当算下来,向安该有五年没回过涪安了。
自从向聍没了,奶奶伤心过甚,患了场大病,不两年也跟着去了。打那以后,家里更加冷清,每回过年就向安跟他爸两个,连打个守岁牌的人都凑不齐。后来向子均生意越做越忙,便索性连过年也不回老家了。
这回赶上曲离一提,正说到向安心坎上。毕竟,要是有人等,谁会不想家呢?
当天晚上,曲离勤快地收拾洗碗,擦桌墩地,把向安的小窝归置得整整齐齐。向安在一旁抱着膀子看了他半晌,犹豫问道:“你对面那房间,是怎么跟人说的?”
“求了老板半晌,好话都说尽了,他答应让个房间给我借住一段日子。”曲离说。
“借住?”
“是啊,这地界,凭我嘴皮子再溜说上了天,人家也不肯卖的。”
“那个……”向安摸了摸鼻子,“老麻烦别人也过意不去……”
曲离立刻眼放精光:“要不我就搬过来?”
“我可以雇你做个保姆兼杂役。”向安妥协。
“得嘞!”
我的天呐!皇天不负苦心人!曲离简直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心花怒放,屁颠颠的就翻墙过去收拾行李了。
不一会儿,曲离提溜了大包小包,跟二傻子进城似的站在向安的小家里东望西望,一脸喜庆。
向安给他支使了间小客房,回到自己卧室紧闭门窗,不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