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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第1页）

&ldo;政委，&rdo;赵大明连忙走过来行了礼说，&ldo;我平常没有机会见到您，今天在这路上请您一定……&rdo;

&ldo;你是哪个单位的？&rdo;政委不等他说完便插问。

&ldo;他是文工团的。&rdo;徐秘书从旁介绍。

&ldo;文工团的？&rdo;陈政委一听是文工团的人便产生了厌烦和警惕，&ldo;你们文工团正在整风，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rdo;

&ldo;他就是看守彭其的，这个小子。&rdo;胡处长也下了车，指着赵大明告诉陈政委说。

&ldo;你们搞的名堂还少了？&rdo;陈政委冒火训斥说，&ldo;到这个时候了，还要来插手。军队的运动在党委领导下进行，你晓得吗？一开始就不听招呼，左搞右搞，就是不搞本单位的斗批改。地方上都成立革委会了，你们到现在还联合不成，还要来管闲事。&rdo;

&ldo;政委……！&rdo;赵大明急得想哭，想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一时又从哪里说起呢？

&ldo;不要理他，&rdo;胡处长对陈政委说，&ldo;上车，彭其还在舔石头呢！&rdo;

&ldo;政委……！&rdo;赵大明跺着脚喊了一声，眼泪一涌而出。

徐秘书见状，忙向政委介绍说：

&ldo;他就是赵大明，过去跟湘湘要好，这回在北京救彭的是他的父亲。&rdo;

&ldo;哦！&rdo;陈政委这才开始转变态度，回头重新问赵大明，&ldo;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rdo;

&ldo;我……&rdo;赵大明擦着眼睛说，&ldo;我在这里做什么，您一点儿也不知道吗？&rdo;

&ldo;政委不知道。&rdo;徐秘书说。

&ldo;他们是怎样布置害彭的您也不知道吗？&rdo;

政委和秘书都没有回答，互相望了一眼。

&ldo;政委，我可以把全部底细告诉您，不过您先得……&rdo;赵大明慌忙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来。

&ldo;不要在这里啰嗦了，&rdo;胡处长催促着，&ldo;彭其在舔石头！上车，走吧！&rdo;

&ldo;胡处长，&rdo;赵大明央求说，&ldo;您走以后，我们送水给他喝了。先不要急着去吧，我的话只能在这路上说，到那里没法子说了。&rdo;

&ldo;你那是什么？&rdo;政委指着他手上的纸问。

&ldo;这是我要求复员的报告，请您作特殊情况批准我立即复员，您还有这个权吗？&rdo;

&ldo;你这话说得奇怪，&rdo;徐秘书说，&ldo;政委连批准一个干部复员的权力都没有了？&rdo;

&ldo;我不该说……&rdo;赵大明表示后悔。

&ldo;你为什么一定要复员？&rdo;政委问。

&ldo;不批准我复员，我不敢说真话。&rdo;

&ldo;为什么？&rdo;

赵大明看看在场的人，把目光停在司机的身上，迟疑着。

&ldo;这里的人都是可靠的。&rdo;徐秘书看出了他的顾虑，暗示他说，&ldo;什么话都可以说，就说吧！&rdo;

&ldo;我……因为管着文工团员死活的是江主任。&rdo;

&ldo;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do;政委问。

&ldo;我要汇报的情况都与江主任直接相关，他现在正在考验我，下一步还要拿我派大用，如果他发现我把他的底细全部抖落出来了，我还能有活命吗？文工团正在搞运动，抓坏人，随便给我扣一顶什么帽子我都跑不了。这个人非常歹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怕他，我的头上像戴了一个紧箍咒一样，只要我还穿着这身军衣，就逃不脱紧箍咒的惩罚。请政委一定体谅我的情况，您要保护我安全复员我才能说真话。&rdo;

&ldo;一定要复员做什么？&rdo;政委说，&ldo;我晓得情况就行了嘛！他能把你怎么样？&rdo;

&ldo;不行，政委，不行。我虽然是普通文工团员，也看出来了，江主任手里有护身符，他不怕您。尽管您受到了林副主席接见，他还是不怕，要是他怕，就不会这样做了，就不能把这些事都瞒着您了。&rdo;

&ldo;你不要管这些。&rdo;陈政委无可奈何地说，&ldo;实在要复员，我同意，跟干部部讲一声，你马上可以走。&rdo;

&ldo;那么，请您……&rdo;赵大明畏畏缩缩地将复员报告递上来，&ldo;请您把批示写上吧！&rdo;

&ldo;给我。&rdo;徐秘书伸手接住，&ldo;我给你办，有些什么情况，快向政委汇报吧！坐车上去说。&rdo;

&ldo;领复员费是在管理处，你来找我。&rdo;胡处长上车时拍了一下赵大明的肩头。

政委、秘书、胡处长和赵大明都上车了。司机知道暂时不开车，要在车上谈机要问题，便自动回避，下车去呆着。

于是，赵大明毫无顾虑地将江醉章怎样向他布置任务，怎样暗示他要用&ldo;策略&rdo;把彭其活活折磨死；邬中怎样宣布各项铁的规定，又暗示他还可以&ldo;灵活&rdo;地掌握规定，使彭其死得更快些；战士们怎样于心不忍，互相包庇着破坏那些规定；昨晚邬中的突然袭击和把柴油机手带走的情况，所有这些都一滴不漏地告诉了陈政委。只有一个细节他没有讲，就是杨春喜送纸笔给彭其以及他第二天请假进城看病的事。这一点，赵大明认为没有必要告诉陈政委，因为目前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一件什么事，也许仅仅是自己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