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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第1页）

&ldo;还有假的？&rdo;陈政委变得强硬起来，&ldo;刚才方鲁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越怕他，他越欺你，不光会把领导机关搞得人心涣散，连部队都会要搞垮。他实在要在上头告黑状就让他告去，反正这样子是混不下去的。我现在为了迁就他们也搞得众叛亲离了，什么人都跑来骂你一顿，胡连生骂，方鲁也来骂，家里还有个小祖宗，天天骂我是糯米团长。再不能这样混下去了。你看吧！我要拿点厉害给他们看。&rdo;

哐的一声，又有一个石膏模型扔在走廊里摔碎了。陈政委闻声站起来，怒目瞪着那个地方，像要开口镇一句，却又忍住了，重新坐下。

&ldo;政委，&rdo;徐秘书问道，&ldo;范子愚的问题做个什么结论呢？后事如何处理呢？&rdo;

&ldo;不是反革命。他还有孩子吧？&rdo;

&ldo;有，才四岁。&rdo;

&ldo;要为他的孩子着想，父亲的政治结论要影响孩子的一生。&rdo;

&ldo;那叫个什么好呢？&rdo;

&ldo;就叫……非正常死亡，意思是……误会死的。&rdo;

&ldo;这个误会可不小啊！把命误会掉了。这样的误会……唉！&rdo;徐秘书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声。

&ldo;现在只有这样办。怎么办呢？还能去追究责任？到底谁来负这个责任？如果害死他的是敌人，那他可以叫烈士，现在呢？一本糊涂账。这样的糊涂账不光我们这里有，哪个地方没有？地方上搞武斗死了那么多人，怎么算呢？&rdo;

&ldo;他的孩子怎么办？&rdo;秘书提出。

&ldo;孩子……有什么政策规定吗？&rdo;

&ldo;如果是因公死亡，未成年的子女应该由国家负责抚养到十八岁。&rdo;

&ldo;那就抚养到十八岁嘛！&rdo;

&ldo;这是因公吗？&rdo;

&ldo;讲了是一本糊涂账，算不清的，稀里糊涂过去算了！实在有人要问是根据哪一条，就说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是我决定的。&rdo;

&ldo;唉！&rdo;徐秘书感慨万千，&ldo;您真是个好心肠的人哪！可惜您不能管到全中国，要不，文化大革命造成的孤儿寡母都会喊您万岁。&rdo;

&ldo;还有心讲风凉话，快通知保卫部长到我这里来。&rdo;

&ldo;爸爸！&rdo;陈小炮伸进头来，&ldo;您还有完没有？人家今晚上还要去买车票，明天就要走的。&rdo;

陈政委起身。

正在这时，司令部后门口方向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还有汽车按喇叭的声音。邹燕的尖叫和狂笑声在夜晚传得很远，送进了陈政委的窗口：&ldo;喂‐‐！哈哈哈哈……！英雄！我的英雄！升官儿啦！哈哈哈哈……！范子愚万岁！喂‐‐！他不要我了！哈哈哈……！&rdo;声音已经嘶哑，喊叫的内容若明若暗，随着汽车喇叭的鸣叫而移动地方，像飘离无定的鬼魂趁夜在寻找仇人，喊叫仇人的名字，向他索命。

&ldo;这是做什么？&rdo;陈政委问。

&ldo;是范子愚的爱人，疯了，大概是送医院去。&rdo;

&ldo;她以后还能演话剧吗？&rdo;陈小炮在窗前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