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说凉爷不准,周子健停顿一刻后是无边无际的疯狂呐喊,“不管他准不准我都要肉——我要肉——吃肉肉——哈哈哈哈不来我杀了你!”
继而扔了手机在后座中卷缩成一团大喊大叫,那是痛苦的声音,从一个正常人到疯子的突然转变,只是眨眼间。
黎梨用车中冰镇水泼他发热的脸,然后将男人湿漉漉的头颅按到腿上来,用力控制着他扭动的身躯,接着在混乱中伸手臂去够他手机,终于在夹缝中将那玩意儿勾出,前头司机大为震惊的安慰声音中,她淡定滑开屏幕,看到一个称呼为“老师”的人在他前一刻的通话记录中。
“啊啊啊——肉!!”周子健嘶吼着,然后突然一口咬住唇下女人的大腿。
“嘶……”一瞬间的剧痛后黎梨临危不乱伸手到男人下巴,用力一捏,对方吼叫一声,放弃了她的腿肉,改为在车中歇斯底里的要毒肉。
“到了,到了——”司机一脚刹车要停在酒店门口,只是猛然冲出来一辆黑色轿车,横挡在他面前,司机受惊,打方向盘狠狠撞进了花坛中,他回过神来,杀气腾腾解安全带要下车。
黎梨腿部火辣辣痛,手中还按着周子健,分神去看外头。
只见黑压压的夜色中,那部车上下来的人气势惊人,周子健的司机直接被吓到僵在原座,可对方不饶他,为首男子上来就打碎他车窗,用拳头。
黎梨看得胆战心惊,一时不知道是被寻仇,还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一场混战,她显然不能报警,因为周子健毒瘾发作中,报警泄露,她以后显然没办法取得他信任,不报警她就得下场了。
于是准备把周子健放在车上,可惜对方痛苦嘶嚷,拽着她手臂那力度似乎要将她手臂扯下来。
黎梨吃痛,心里大骂混账,却也习以为常,毒瘾发作的人都是没有理智的,可以说不算为一个人。
“周总,放开……”黎梨无法,只有一脚踹开车门,在副驾后门下车,她望不到主驾外头的动静,但司机已经被连续扇了耳光。
一个冷生生的声音说,“你敢带他来。”
“凉爷我我我听命行事!”
凉爷?
黎梨听到这个称呼不可置信,吃惊去看那头。
他又像那天闯进她出租屋时一般,穿了一身白,夜风中薄软的衣料徐徐鼓动,吹动的锁骨隐现,下颚线条紧绷,满面漫不经心,眼神却冷。
“下次,再有下次。你晓得后果。”
“凉爷,我不敢了……”司机立时软面条一样摊了下去。
他绕过那摊面条,静静朝她走来。
黎梨隔着一个车身与他相视,她眼神因为初见他为人处世而不可思议,他则要给她一个教训的平淡又冷漠眼神直瞥着她。
“受伤了。”到了她这边车门,淡定站在她面前,眼神瞧到她落地的一条腿上的伤口,抬起,无动于衷又带着讽刺意味的看着她。
黎梨另一条腿还沦陷在车中,周子健已经痛苦成不算一个人的样子,极为丑陋不堪,漫车的嘶叫给她和周非凉之间的对峙做配乐,黎梨不甘心又不得不俯首称臣,求饶笑着喊:“凉爷,帮一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