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世民左一眼褚遂良,右一眼易阳,像打圆场似的转移话题:“话说到这儿,我才想起来问问,小郎君你家有几口人啊?”
易阳笑着耸了耸肩膀,答道:“我就孤身一人啊,上无爷娘,下无兄弟。”
易阳知道自己的前身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也不知道在这个世上,他还有多少的亲人,不过易阳知道他不想顶着别人的身份过日子。
如果不是自己穿越了过来,再怎么富贵的公子哥应该也气绝身亡了。那就当他死了吧,自己就是自己,无亲无故无牵无挂挺好的。
“哪有一个亲眷都没有的人呢?你是遭遇了什么变故不成?”李世民轻轻的坐在了床边,不动声色的摸了摸席子,倒还不潮,勉强能睡人。
易阳从墙角拿过来两个胡床左右一摆,请褚遂良坐,褚遂良看了一眼,干脆假装生气,并没有过去坐。
胡床不是床,就是个马札。见那人不坐,易阳也不理会他,便自己坐下了。
“刘伯,你知道我是说书的,编个故事不难,我只是不想骗你,有些事我不想说,您也不必问了,总之我不是个恶人,不会杀人放火也不会坑蒙拐骗,你相信我,我们说好的事不会变,你不相信我,就当您出城来散散心,有空去茶馆听我说书就好。”
易阳不想丢了写书的生意,才对他们客气有加。可他们一个不会说话,一个跟查户口似的刨根问底。
写个书还得被调查个底掉,这样的话,易阳就宁愿不挣这份写书的钱了,反正自己眼下已经有两条生计了。
“呵呵,你这小娃子还会多心,说好的事怎么能变呢?”李世民一摆手,褚遂良出去拿了个书箱进来,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箱子上。
易阳过去一看就直了眼,这成套的紫毫彤管配上雪花似的笺纸,一支笔少说要一贯钱,这纸最少也得三文钱一张,这墨至少也得六十文一两。
他这是有多喜欢自己说的《三国演义》,这要是不好好给人家写,都对不起这么好的纸笔。
“小郎君既有成书之才,想必有下笔成章之能,何不写首诗来看看?”褚遂良故意摆出一副刁钻的嘴脸,他要看看李泰记不住人和事了,那他的才华是否还在。
如果他只剩下一副李泰的躯壳,没有了李泰的才情,那他是不是李泰对大唐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易阳没说话,直接挑了一支笔拿起来,褚遂良倒有几分眼色,麻利的把纸给铺开压好,拿起砚台和墨条,提水馕倒里点水就开始磨墨。
褚遂良的殷勤落在易阳的眼里就是一种逼迫,不过他并没有情绪,人家把这么好的纸笔送来,人家也得看到你有几分本事才能放心,考验一下是无可厚非的事。
易阳蘸饱了墨,提起笔来,一气呵成的写下一首小诗。
褚遂良看他的字没有退步,欣慰的点了点头,再看他写的诗,更是清新脱俗,不由得用力的点了点头。
待到易阳停笔,他拿起纸轻轻的吹了吹,便把纸呈到李世民的面前。
李世民看着这熟悉的字迹,差点哭出来,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这手字了呢。人或许可以冒充,但是字体想要冒充可就太难了。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李世民轻轻的读了一遍,仔细的品着这诗中之味。他这是用小草比拟自己,这顽强的生命力令人赞赏又折服。
“好诗好字。”李世民随手把纸给卷了起来,轻轻的塞进袖筒:“这首诗能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