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终于看到了那个茶盏的全貌。
一间简陋的木屋里,备前兼光被搁在一个刀架上,放在一个木箱之上,而它的旁边就是那只曜变盏。
此时曜变盏里面竟然被装满了酥油,看来那个首领竟然把它当成油灯来使用。
不过也不怪他不识货,这个曜变盏经过烟熏火燎,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外面一层黑漆漆的包浆掩盖了它本身的釉色。
任谁看,都觉得是一个普通的茶盏。
这段记忆除了这个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
之后的几段记忆,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房子慢慢地越变越好,房间里的饰物也越来越多。
而武士刀上的装饰,也越来越精美。
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那盏油灯。
不过接下来的那段记忆却是变了,一个穿着东洋老式学生服的人,出现在记忆中。
只见他拉着一个身穿传统和服,背着包袱的年轻男子,不让他靠近黄震所处的武士刀。
从他们两人的对话来看,那个学生和那个年轻人应该是兄弟。
不过那个学生明显就不是年轻人的对手。
年轻人直接一巴掌,把那个学生抽得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那个年轻人眼中露出一丝愧疚,随后二话不说,夺过武士刀便冲出了大门。
一路上黄震看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路上行驶的老爷车,还有告示上那大大的废刀令。
无不显示着此时应该是明治维新时期。
不过那个青年人显然并不是去交刀的,只见他一路向町外跑去,很快跑到一个大型码头上。
在他登上船之后,这段记忆便结束了。
两样宝物彻底分开了,这让黄震的计划一下陷入了困境。
看来之后只能根据身份牌上的信息,来寻找对方的老家了。
至于那名男子去了哪里,无非就是两个地方,朝鲜和华夏。
下一段记忆中,那名男子下了船,出现在一个码头上。
街道的对面,有几栋黄震十分熟悉的欧式建筑,这里应该是外滩的十六铺码头。不过此时还有好几栋楼没有建造,或者正在建造中。
路边行人所说的话,也是他十分熟悉的沪市话。
黄震全然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这人跑到沪市来了,照理说不是应该出现在旅顺这种离奉天近的地方吗?
想不通的他只有继续看下去,很快那个年轻人就被一伙东洋人给接走了。
从他们的交谈中黄震得知,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叫做,watanabe。Shinichirou。
watanabe对应的应该是渡边,而Shinichirou不是真一郎,就是晋一郎。
这段记忆的时间点应该是在清末民国时期,虽说大部分人仍旧穿着长衫马褂。但他们的脑后,大多已经没了辫子。
黄震还有幸在路边看到一个剃头匠,正在给一个老人剪去银灰色的发辫。
街上还不时有穿着得体西装的华夏人走动,也少不了穿着绸缎长衫的读书人。
当然,还少不了当时的特色,印度巡捕。老沪市人称之为印度阿三。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位于吴淞路周边的一栋道场里。
自此记忆至此结束了。
黄震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而这段路,让他大开了眼界。
文明和愚昧,现代和古代,时尚和传统,这些东西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沪市这个十分奇幻的地方。
这也就是沪市魔都称谓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