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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另一个说：&ldo;这小妹妹长得很乖巧，你小子很有眼力呢。&rdo;

卫国把上衣一脱，塞到她手里：&ldo;你到树荫下去站着，我去帮他们加煤。&rdo;

她看到他满身的排骨，瘦精精的，问：&ldo;煤那么重，你端得动吗？&rdo;

&ldo;端得动。&rdo;

卫国说完，就走进锅炉间去，从一个工人手里接过铁锹，铲了一锹煤，费力地走到炉口边，把煤投进炉口。

那些工人都停下了，坐的坐，站的站，帮卫国计数。

她站在树荫里，已经觉得炎热无比，真不知道那些在锅炉跟前的人会热到什么程度。还有卫国，在那么炎热的地方，一锹一锹地把煤块往炉口里投，肯定更热了。

卫国铲几锹，就歇口气，那些工人就使劲催，鼓掌的鼓掌，喊&ldo;加油&rdo;的喊&ldo;加油&rdo;，卫国只好接着干，最后终于铲到了二十锹，他拎起地上的水管，劈头盖脑冲了一通，穿着湿淋淋的短裤，跑到她面前来：&ldo;把锅子给我，冰块马上就来了。&rdo;

过了一会，冰块真的来了。她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大的冰块，差不多有她人那么高，有两块豆腐那么厚，有三四块豆腐那么宽，装在一个大桶里，用小车推来的。

有个人用大锤子敲那个大冰块，敲成豆腐大小的块块，锅炉工每人拿着一个大碗去领冰，每个人都分到很大一碗冰，卫国也分了一大块，他叫那个敲冰的人帮他把冰块敲小，装在锅子里，就端着锅子跑出来了。

她真不敢相信这一锅子冰块都是他们的，激动得直嚷：&ldo;这都是我们的？都是我们的？&rdo;

&ldo;都是我们的。&rdo;卫国得意地说，&ldo;怎么样？我说可以搞到冰块吧？快吃，好甜。&rdo;

冰块是红色的，跟西瓜的颜色一样，看着就觉得甜，她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真的很甜，又冰又甜，让她觉得今天为此走的路，趟的水，受的热，都值了。

她边吃边问：&ldo;怎么这里有这么大的冰块吃呢？&rdo;

&ldo;他们是锅炉工，很热吗，这是厂里自己做的冰，给工人防暑降温的。&rdo;

&ldo;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冰块吃？&rdo;

&ldo;呵呵，我什么不知道？&rdo;

她觉得他真是什么都知道，太伟大了。

他说：&ldo;我们往回走吧，免得冰都化了。&rdo;

他们边吃冰块边往回走，走一会，就停下来喝锅子里化出来的冰水，她一生当中都没这么痛痛快快吃过冰，以前都是跟妈妈爸爸到市里去的时候，才能在街上买到冰棒，但一次也只买一根，一下就吃完了，这一桶冰块至少有二三十根冰棒那么多。

到了小溪边上，她傻眼了，刚才还是窄窄的小溪，现在变宽了，溪水也不那么清澈了，刚才踩过的石头路也不见了。

卫国说：&ldo;涨水了！&rdo;

&ldo;怎么会涨水？&rdo;

&ldo;肯定是上游下大雨了。&rdo;

&ldo;那怎么办？&rdo;

&ldo;我没问题，就是你。&rdo;

&ldo;为什么你没问题？&rdo;

&ldo;我会游泳，你肯定不会。&rdo;

&ldo;我不会游泳。有没有船？&rdo;

&ldo;这么个小溪沟，哪里会有船？&rdo;

她急得要哭了：&ldo;那怎么办？我回不去了。&rdo;

&ldo;你等在这里，我去探路。&rdo;

卫国下到水里，找到那个石头路，一步一步探过去，然后从水里走回来，欣喜地告诉她：&ldo;没事，石头路还在，就是淹在水里看不见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