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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3页）

走了一段，妈妈把买来的香蕉给了她和卫国一人一根，问：&ldo;卫国，她用什么打你？怎么把眼睛都打肿了？&rdo;

&ldo;用秤打的，秤盘子打到我眼睛上了。&rdo;

&ldo;脸上和身上呢？怎么都是一道道的血印子？&rdo;

&ldo;她用刷尿罐的竹刷子打的。&rdo;

&ldo;那我们先到医院去吧，刷尿罐的刷子，该多脏啊，可别感染化脓了，还有秤盘子，又脏又锈，可别搞成破伤风。幸好没把钱都给她，不然连挂号的钱都没有了。&rdo;

妈妈带着他们来到医院，挂了急诊号，但医生都去开批判会了，要等到散会才有医生。他们等了好长时间，才等来一个医生模样的人，随便看了一下说：&ldo;这点儿事也跑医院来急诊？我们医护人员还搞不搞革命？&rdo;

妈妈灰溜溜地带着他们两个离开医院。走了一会儿卫国问：&ldo;陶阿姨，你可不可以收留我？&rdo;

&ldo;怎么啦？&rdo;

&ldo;我爸爸肯定不要我了。&rdo;

&ldo;不会的，自己的儿子。&rdo;

&ldo;会的，他上次就说了的，如果我再偷的话，他就不要我了。&rdo;

&ldo;他上次就说了，你怎么还要偷呢？&rdo;

&ldo;今今说她想吃香蕉&rdo;

&ldo;她想吃香蕉，我可以给她买呀，怎么能去偷呢？&rdo;

卫国站住不走了：&ldo;如果你不能收留我，我就不回去了。&rdo;

&ldo;你不回去，还能到哪里去？&rdo;

&ldo;我去参军。&rdo;

&ldo;你这么小年纪，哪里能参军？&rdo;

卫国很有把握地说：&ldo;可以的，我爸爸就是我这么大的时候参军的，他偷了地主田里的玉米，被地主发现了，抓住他，要把他押到官府去坐牢，他趁黑夜跑出来，参了军。&rdo;

妈妈说：&ldo;你爸爸那是什么时候，现在又是什么时候？那时参军，只要你跑去，就有人要你。现在参军，不到年龄，没有单位证明什么的，你参得了军？&rdo;

卫国傻眼了。

妈妈问：&ldo;你爸爸没告诉你这些？&rdo;

&ldo;我没跟他说过想参军的事。&rdo;

&ldo;别想参军的心思了，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去吧，爸爸要打，那也只好让他打一顿，谁叫你不听话，要偷东西的呢？这次打过了，下次再别偷了，再偷连我都不会去救你了。&rdo;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食堂的午饭早已卖过，军代表也睡过午觉，又到学校政治学习去了。妈妈急忙生炉子煮面，卫国也去帮忙，两人忙了一阵，三人才吃上中饭。

吃过中饭，妈妈匆匆赶去参加政治学习，卫国就就待在她家。下午吃了晚饭之后，妈妈才送卫国回家去，怕吃饭前送回去，他爸爸知道了连晚饭都不给他吃了。

等妈妈从卫国家一出来，她就听到卫国的惨叫声。

她问：&ldo;妈妈，你没有叫他爸爸不打他吗？&rdo;

&ldo;我说了。&rdo;

&ldo;那他爸爸怎么又在打他？你们大人说话不算话。&rdo;

妈妈没吭声。

她着急地说：&ldo;妈妈，你去救他吧！他爸爸听你的，如果你叫他爸爸不打他，他爸爸就不会打了的。&rdo;

&ldo;我今天不会去救他。这孩子，是得打打了，不然真的会是坐牢的下场。再不许你跟他一起玩了，他爸爸害了你爸爸，他害了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