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玉想了下,似是有话可说,然而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个所以然来,因而斟酌着语气,“看来师兄心有成算,不愿轻易告知于我。”
“你倒是聪明。”祁连玉淡淡道。
连知远:“……”
孔圣人在上,他从前怎么不知道元安如此好面子,这些年江湖游历,性子好像变得浮躁了些许。
连知远一本正经的生出这个念头,倏地又无言的勾了勾唇角,似是觉得这样又更了解了祁连玉一分。
“兄台,兄台且慢。”茅房里的男人清咳了声,“能否给我送些草纸,刚才听你们聊天,不小心将草纸掉了。”
“没纸?”祁连玉轻叹了声,瞟了眼连知远,连知远会意,轻手轻脚的离开。
“兄台?纸呢,别走呀,实在不行,送我一些叶子也行。”
“兄台!!!”
小唐上楼和邵长衡报告县尊大人和师爷已经离开了,邵长衡听说这两位在茅房那儿呆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丝惊讶,再听闻他们在花园内逗留,也不由生出了些许兴趣,自语:“嗯?茅房和花园?那里能够有什么需要去查看的呢?”
忙活了一日,祁连玉和连知远回到县衙,县衙内已经备好了饭,四菜一汤,都是杜若舟平时爱吃的菜。祁连玉不重口腹之欲,任魔教护法时,也有被名门正派困在山中多日,只能以干粮野味度日的时候。可县衙厨房用人都是杜府跟过来的,都是长安名厨,饭菜味道可称一绝,祁连玉吃着吃着,就又添了小半碗饭。
连知远一边用饭,一边坦露出自己对虎皮案的些许猜想。
杜若舟才学惊人,任职桃源县令之后,更是昼夜研究往年卷宗,避免造成冤案错案,在断案陈情上,也有一番心得。他虽然知道眼前的“县令”实则是好友元安,暂代自己只是将计就计,但是在案情推导上,却没有一点儿马虎敷衍,而是一点一点的循循善诱。
从判断方向再到细枝末节,力求让对方能够理解。
烛火摇曳,一人认真讲解,一人仔细倾听,恍如多年前,杜若舟给祁连玉讲解明夫子留下的课业难题。
祁连玉一边听着连知远分析,一边还要装作自己很懂,好在对方似乎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倒是令人庆幸。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已经亥时了。
更令人庆幸的是,将这个素未谋面的师弟请作师爷似乎真的捡到了便宜。要是之后确定对方能够信任,也许可以将事情合盘托出,也好一同参谋到底是何人害了杜若舟。
时辰不早,连知远回了已经安排好的房间,就在祁连玉的隔壁小院。院内很快亮起了烛火,祁连玉也回了房,他提着一壶酒,在桌上摆了两个杯子。
然而摆着两个杯子,祁连玉却只是将其中一个倒满,自己直接用壶喝。
很快一壶佳酿下肚,他心里觉得好过了些。
“子让,不知道是不是你在冥冥之中庇佑。我冒充你身份,想要为你报仇,无奈断案之事我一窍不通,谁知道你那便宜师弟连知远竟然来了桃源,让我免了身份拆穿之危。”
“子让,你可知刚才我竟然有那么一瞬,觉得连知远和你有几分相似。”
“你若在天有灵……”
祁连玉顿在了这里,眼眸通红,却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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