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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谢谢。&rdo;在我怀里，他低声道谢。我双眼直视前方，如果变得不存在了，那结果如何又有什么意义？

直到我胸口的那一点薄雾感开始虚无，盛羽的灵体逐渐散发着莹蓝的光，好象萤火虫的光。然后他笑了，绝美的脸上，不是什么惊艳，只是很普通的笑着，释然。

他的灵魂消失了，化成点点细碎的星光朝南飘扬而去，那是‐‐望月峰。

又一个故事结束了，我们异常同声地呼出了气。这样的未来，我有点期待了。

凛冽还是拥着裳离，眼睛却一瞬不瞬得盯着我……自我否决了对他的感情开始，就一直这样了。慕枫倚着岸边的岩石不知在想什么。夜里的风凉凉吹来，给我添了身鸡皮。裳离打了个喷嚏

&ldo;好冷，我们上岸吧，冽。&rdo;他摇晃着凛冽的胳膊，凛冽双脚在水下移动，却不是上岸的方向。冷然的脸朝我压近。把裳离带得一个踉跄，丝毫没有注意到。

这个，距离稍微近了点。我不心虚，也不示弱，所以当然不会后退！

&ldo;上岸，是那个方向。&rdo;我指了指慕枫的方向，那家伙还在发呆！那只有着薄茧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指尖拂过我的双唇

&ldo;曾经，是这张脸，是这双唇，坚定不移，要在我身边，说不乞求爱，不奢望情。只要一个角落，就足够了。只是几天，怎么就反悔了？很快的速度嘛！&rdo;他冷冷磨挲着我的脸&ldo;如果最终要放弃，那开始那样坚定做给谁看？&rdo;

做给谁看？凛冽啊，你不是知道么。我放松面部，努力想摆出什么表情。

&ldo;弦月，你没有资格呆在我身边！&rdo;他迅速撤下手，有些微刺痛&ldo;没有资格，你。&rdo;

压抑着的吼声在喉里低沉回旋。

这个人，痛苦过，绝望过，在生死边缘徘徊过，一个人支撑着活下来。那个时候裳离始终都在。

这个人度过了人生里最艰难的考验，得到了权利、地位，哦，还有美人。变的以自我为中心，变得骄纵，已经不愿去体会别人的感受。

但，这并不能成为我包容他的理由。弦月遇见他，默默接受了所有他经历过的，一个人。

&ldo;裳离留下。&rdo;我深吸一口气，把梦里唯一记得最清楚的话说出来。

&ldo;什么。&rdo;他似乎懵了。

&ldo;裳离留下。&rdo;我清晰并且大声重复着&ldo;要我说到你懂为止吗？还是，你已经没有记忆了？&rdo;不重要的人，没有记得的必要嘛。

他转动着眼，低着头，想起来&ldo;那个，那是…&rdo;理所当然的，要说这个吗？

&ldo;先放手的，你以为你有资格要求别人么？&rdo;我将资格两个字重重念出来，狠狠敲击着他的回忆&ldo;没有回头，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留下。风雪里，是你将弦月独自遗弃在冰冷的雪地上。两次！&rdo;第一次为了弦月，这，算是出头吧，慷慨激昂，在这里，是第一次控制不住心绪。弦月，这也是最后一次&ldo;挡下刀刃的是慕枫，抱着我，让我取暖的人是晴明。&rdo;可惜，无论是谁，都无法留住那个逝去的生命。因为，他在等的，是他。

&ldo;没有资格的人，是你。&rdo;我平静下来，心平气和得告诉他&ldo;我不会回头。&rdo;

又来了，只要触及他的错，他就只会低头闷声，一言不发，将脸藏在黑暗里。

&ldo;我跳下去，是不希望你死。&rdo;过了很久，才响起他好低好低的声音，就算如此寂静的夜里，我要听清耳朵要学习兔子。

我承认，在他跳下来的一刻，我确实有一刹的心动，揽着我的腰，他像少年一样青涩的别开头。

别问，什么为什么的，这种事，我也不知道。

他低头，转身背对着我离开。静静的小溪里，慕枫向凛冽走去，同一方向。裳离坐在溪边

&ldo;错过的话，就无法回头了。就都放手吧。&rdo;

&ldo;恩。&rdo;有史以来，我们的意见首次相同。

渐远的脚步，终于让我们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凛冽和慕枫两个，朝着溪水深处走去。

&ldo;回来，上岸走这边！&rdo;怎么搞的？裳离忽然起身，拽着我的手

&ldo;嘘，你听见什么没有？&rdo;我禁声，仔细聆听。

那是，缥缈的歌声，似有若无的撞击在心上，漾起层层涟漪。歌声里在唱什么，很模糊，我只觉得美妙遥远的声音在我周身一圈一圈绕着，好象在找突破口一样，却始终无法左右我的思想。裳离清澄的眼一直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我们都知道，呼喊不能令他们清醒。

&ldo;是鲛，鲛在起歌。&rdo;裳离辩晰，望着我&ldo;还在幻里么，我们。&rdo;

所以，我们可以免疫那阵歌声。怎么办，歌声，能与鲛相抗衡的是，是，是‐‐裳离的琴声！他似乎也想到了，眼神在空中与我交会。

我交握起双手，回忆着弦的姿势，如果还在幻里，那么，我身上是否还残留着鲛皇弦的力量？我将神思凝聚一处，摒除所有杂念。分开双手，银白的流光自我指间撒下，慢慢汇聚成形。

溪水里，是那把我见过一次，并毁掉的‐‐至韵。

天武年记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