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父亲母亲的怀中,似是寒冷一般的颤动着睫毛,他们走的很轻快,她却能感到他们身上那沉凝的气息。
母亲抱着她的手顿了一顿,轻轻的诘问着空气:&ldo;很像…这并非祀,更像是咒,像…他。已经死去了太久,难道还有尚存的信徒吗?执念是一种病,会令人们以更加极端的手段去供奉心中的神灵。&rdo;她在母亲温暖的怀中,却感到了她的血液在变冷。
父亲母亲在黑暗中似对视了一眼,心中升腾的是不知名的寂静。
&ldo;蚩…&rdo;
&ldo;蚩…&rdo;
父亲轻轻的抚摸着母亲颤动的背,拂去她面上的泪意,似轻轻的在黑夜中微笑:&ldo;有了阿女后,你变得脆弱了,这是我的罪。&rdo;
&ldo;你永远不会变成那个年轻的女人,而我们的女儿,我们永远不会令她遭受到这些劫难。&rdo;
&ldo;她会作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破除所有的枷锁,安安宁宁的度过一生。&rdo;
她蜷缩在父母的怀中,在身体中猛烈的凶气尚未觉醒之前,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誓言,直到那两个人渐渐越发沉默,而后迎来了死亡,那是她对于印象中、被众人畏惧之人的第一次了解。
姜岐抹去额头上的汗珠,随即坐在那迷雾一般的云端之上,然而头上却是一片沉蓝色的星空。
&ldo;阿父、阿母,还真是让你们说对了,曾经足以仰视而永无交集之人,竟然也因为千丝万缕的阴谋连在了一起。&rdo;
她曾听过,这世间大多有天赋之才之人,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波涛与宁静共存的景象。如云吞雾,雾过后却是险峻的千峰欲直冲云霄,云霄上明明是琼瑶碧宇,而门后却是恶鬼遍地。只有经历过一切的生死荣辱、才能够终成大道。
然而…
天赋之才的极端便是,在掌握这万物运转规律之后,往往亦会催生唯我独尊的毁灭与掌控。
咆哮的龙吟如同匣中利器,忽而在她的头上徘徊着,苍穹之上飞舞的墨龙卷着狂暴的风雨,在白昼与黑夜的交汇处吞云吐雾。
足下是向着东方流转的白昼云雾,而头上则是向着西方流转的漫漫星空,而姜岐却晓得,她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毒蛇口中的毒液,充满着死亡的预兆。
这漫漫长路中充满了九十九扇门,交错变换着迷乱心智,它们身后有的是金银珠玉、有的却是万丈深渊。
这很好…
她摸了摸自己的面颊与嘴角诡异至极的笑容,直感到面颊上的瘟虫收到这躁动的惊扰一般,在她的皮肤内密密麻麻的流窜着。高飞的墨龙是个庞然大物,似乎丝毫未看到身下蝼蚁一般的少女。
姜岐渐渐的向前走着,手中的萤剑忽然便刺进了天上的大物,如同飘散的墨色一般散开的身体,随之而来的是黑色双眼中勃然的怒气。那鬼魅的墨龙飞身而下,向着微笑的少女冲了过来。
姜岐沉默着不动,暗自斜着眼看着那迷蒙的雾气,剧烈的狂风吹乱了她的发,将那人类的身影映照的过分无力。
&ldo;放野兽互相搏斗是不是更有趣呢…&rdo;
墨龙的身姿旁忽然冲出来一道凌厉的白色光芒,是一只姿态优雅的白鹤,体型尚且弱小,却将面前大物当做喙中之鱼一般的耍弄着。它逗弄着它的笨拙,长长的喙口忽然释放出火焰。墨龙发出了一声雷鸣般的哀痛声,凶恶的左眼已经被啄成一片雾气一般的色彩,然而那迅速复生的眼睛则生的更为凌厉,死死的如同腾蛇一般欲将细长优雅的鹤置于死地。
&ldo;啧。&rdo;姜岐吐出一口浊气:&ldo;咒术邪恶,竟然能死而复生,怪不得当年会让炎黄二氏一败涂地。要是他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