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在冲绳岛北部的海军陆战队和数字化空突部队的坑道特战队已肃清残敌,开始源源不断南下。小窦的一团进攻的目标是大名高地。在牧港和那霸之间有一条安谢河,安谢河弯曲最多的一段峡谷叫大名峡谷,在峡谷的北岸有一片森林茂密的高原──大名高地。由于地形的原因,第三十八集团军的一一二师不得不把阵地交给了轻装备的陆战五师,那位负责交接的一一二师的团长很不高兴,对小窦不禁冷嘲热讽道:&ldo;陆战队赶来吃肉了!&rdo;
小窦压抑住怒气指挥一团在泥泞的山道上开赴火线。从白沙滩头到安波茶山15公里的路上,到处都是烧焦的日军坦克,缺了履带的日军自行火炮,有的尸体来不及掩埋,在水坑中泡得又肿又涨。看来一一二师和日本人有过一场恶战。
日军不随便打炮,山丘上看不到任何移动的东西。小窦在泥水中匍匐前进,用一架多功能望远镜一寸一寸地搜索敌人阵地,结果只能看到光秃秃的树干和密密麻麻的弹坑。小窦非常冷静,他决不会为了荣誉悍然浪费士兵的鲜血和生命。在原数字化十二师的经历使他非常注意对敌情报的收集,回到团部,他把储藏所以有关冲绳资料的光碟片塞入电脑,开始仔细研究大名高地,特别是重温了二战中美日双方在此的攻防战,和自己的实地观察相结合,很快有了大概印象。小窦立刻召集营、连干部,制定了各种火力侦察方案。
16日白天的小股兵力佯动和火力侦察终于弄清大名高地的火力分布状况。大名高地表面阵地没什么新奇,但日军主力和炮兵都藏在反斜面的几个屯兵坑道里,在大名高地东北方约0。8公里处有一座海拔230米叫安波茶山的小山峰,守敌有日军一个团。它与大名高地又为犄角,正好拱卫着1。6公里纵深后面的古城首里。岛田的司令部就设在首里,直属远程炮群严密地支援着安波茶山和大名高地。攻占大名高地,就必须一个个清除日军的火力点和隐蔽的火炮,还要压制首里纵深打来的155毫米榴弹炮,否则,光占领地面阵地就没有意义。
小窦心气很高,他觉得拿下大名高地不成问题,但这样势必提高工事更坚固的安波茶山日军的警惕性,弄不好会打成拉锯战。小窦决心干脆来个一箭双雕。一个团的兵力似乎略显不足,但战场空间又不允许展开超过一个团的兵力,只有在合理使用兵力上作文章了。幸运女神偏爱有准备的人,冲绳岛外海军的海上巡逻队抓到几个乘小船想偷渡回日本的日军逃兵,其中一个是设计安波茶山和大名高地工事的工程师,还有两人是参加过安波茶山和大名高地地道施工的工程兵。
听到这一消息的小窦喜出望外,从电话传来的声音振得巡逻队队长的耳膜通通响:&ldo;快把那三个宝贝疙瘩押到一团来,我要亲自审问!&rdo;
一连下了几天豪雨也知趣地停了,天气骤然晴朗。西斜的阳光勾勒出大名高地清楚的轮廓,一直难识面目的安波茶山,似乎也扯去了灰蒙的面纱。
小窦威风凛凛坐在一张木椅上,身后左右,站立着两个翻译、各营、连长和团情报、侦察参谋们。很像古装戏中的县太爷升堂。
&ldo;押上来!&rdo;命令下。
一俘虏被一路押着带到跟前,路两旁横七竖八的是许多一团战士故意收集来的恐怖的日军尸体。他显然未曾见过此等阵势,不明吉凶,两腿也触电般微微打抖。
小窦手一指,通过翻译问话:&ldo;那是什么山?&rdo;
俘虏答:&ldo;安波茶山。&rdo;
&ldo;嗯,里面有些什么设施?&rdo;
&ldo;有很多隧道。&rdo;
小窦心头暗乐,脸色依旧:&ldo;要问你一些有关里面隧道的情况。你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准说谎话!如果事后证明你说的是实话,可以酌情让你早日回日本和家人团聚。说谎话则加罪,军法从事会杀头的,我就可以批准杀你,立即执行,就像他们一样!&rdo;小窦朝尸体堆一撇嘴,&ldo;明白吗?&rdo;
俘虏点头如捣蒜,两腿大抖。
小窦主问,部属们补充,像开记者招待会似的,坑道的具体位置,坑道外面有些什么辅助设施,日军的活动规律,提问甚全、甚详、甚刁,边问边画草图,直到满意为止。
这个带下去。另一个又带上来。三俘讲述情况大体相同,对小窦他们已掌握的一些材料给予了很好的印证。小窦感到,原先无法穿透北安波茶山和大名高地山体看到的坑道在军事地形图上已由若干条线点定位为一条线,范围由数平方公里缩小至数百平方米。计算机迅速把情报浓缩为详详细细的大名高地和安波茶山地工事体系立体图,所以可能的火力点都标得清清楚楚。当小窦看到这个立体图时,第一个念头就是:&ldo;如果改由我守安波茶,足够日本人打上一年。&rdo;
为了加强进攻的突然性,陆战队的本色又使小窦他们目光盯上了浑浊的安谢河。它原本是一条溪流,连日大雨,河面漫到三十多米宽。上面漂浮着乱七八糟的木头,还有涨鼓鼓的尸体。他们决定总攻前,把主力部队运动过去,隐蔽在河中。但为避免遭到两个高地日军火力的夹击,必须尽量缩短冲锋所需时间。
小窦在西原高地上找了一个同安波茶很相似的山丘,又把附近的小丘改堆为大名高地。在山丘上按照立体图构筑了简易的机枪工事,并且在地面上用白石灰和标志牌划出了地道网和坑道走向。他专门请了几十名掐着跑表的军官担任演习裁判员,自己任总裁判长。参加进攻的部队担任攻方,在一天之中演习了数次进攻。直到每一个地堡和每一条盖沟全都摸熟了,几乎达到闭上眼睛就能打的程度。现在,每个士兵、军官,都知道自己应该走的最短路线,该炸的地堡和该钻的地道。当天夜里,又进行了最后的彩排,用雷管当炸药,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演习搞得小窦几乎累瘫了。他两腿发软,眼窝被汗水渍痛,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可是他心里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