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老祖以及他身边的几个同等的老怪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一个混身焦黄,连眼白处都是黄澄澄一片的老道干哑的问道:“鹿灵道友的小天罗禁制,居然无法对付得了他?莫非还真是鬼魅不成?可是什么鬼魅可以从我们手中逃脱呢?”
鹿灵子摇头轻笑,眼里满是古怪的神色:“也许,并不是鬼魅,而是神灵吧?想来燕王爷此次靖难,乃是上应天命的功德。那中原修士,妄图以螳臂当车,阻碍王爷大计,所以老天借我之手来惩治,否则,如何能解释这星罗大阵的事情?”他心里有点恼怒,低喝道:“如果是鬼魅,怎么可能逃过我的手?”
只有无涯老祖若有所思,如果说别人还有些将信将疑,但无涯老祖可是亲眼看到过萧一的恐怖实力的,因此,根本不怀疑鹿灵子话。
朱棣看到这些海外修士心中都有忐忑,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诚如鹿灵仙长所说,这鬼魅乃是至阴之物,如何敢在诸位仙长面前显身?想来是上天的征兆,借鹿灵仙长的手,助我朱棣得成大事,哈哈哈,诸位仙长,请共进此杯。”朱棣端起酒杯,朝着四周敬了一轮。
那些海外修士纷纷大笑,抛开了心头那一丝古怪的感觉,纷纷的举起了酒杯,和朱棣一同满饮了此杯。
正在这里说着呢,外面一员游击将军冲了进来,跪倒在地上大声奏道:“王爷,那张三丰孤身一人到了营前,口口声声要面见王爷,请问王爷如何处置?”
‘啪嗒’一声,无涯老祖、天槛居士、黄皮的老道等几个老怪手中的酒杯全部震成了粉碎。碧灵儿猛的跳了起来,跳着脚骂咧道:“好啊,他张三丰敢来这里?让他进来,让他进来。他一个人来的么?公子我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剔了他的骨,为我几个师兄报仇啊。”碧灵儿的脸蛋都变得扭曲了,想到那几个为了救自己而被中原修士用真火慢慢炼化的师兄,他就是一肚子的毒火冲了上来。
无涯老祖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狞笑道:“罢了,碧灵儿坐下,不要让人看笑话了。王爷,既然张三丰敢一个人来,不如就让他进来,如何?看看他有什么言语?”
小猫含糊的嘀咕了一句:“娘的,他有什么话好说的?估计是被我们打得受不了了,现在求饶来了。哈哈哈,就和山上的猴子一样,被打怕了,现在来求饶。吼,吼!”小猫从身边的跦能手上抢过了一条羊腿,大口的啃起来。
朱棣冷冷的点头:“让他进来……不,让张三丰报名而入。”
所谓报名而入,则是让求见的人走一步说一声自己的名字,这是故意折腾为难人的举动。朱棣也是心里暗自恼火,要是没有你张三丰,这天下早一年就已经落入自己手中了,可是就是因为你张三丰,找了这么多的中原道门和自己为难,有几次打得海外散修是鸡飞狗跳,自己的大军也于是乎被打得全军溃败。今天不好好的整治一下你,你还真的爬到我这个王爷的头上去了。
远远的,就听到一声声的传令声送了出去:“张三丰,报名而入啊!!!”“张三丰,报名而入啊!!”“张三丰……”
一声龙吟般的长啸划破了长空,一道白光‘唰’的一声冲进了大帐内,这时候,雷霆般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张三丰,告入。”‘嗡’的一声,帐篷内的酒坛子、酒壶、酒杯、菜碟子什么的,纷纷被震碎了。
天槛居士缓缓的抬起了头,随手把手中的猪头骷髅扔开,用脏兮兮的僧袍擦了一下脸蛋,冷笑道:“好威风,好气势,好功力……张三丰?我们打了两年多吧?不得不说,你小子是天赋异禀,硬生生凭借着武功修入了仙道,嘿嘿,好汉子。不过,你今天一个人就敢冲进我们大帐,莫非不把同道们放在眼里?”
张三丰眼里金光闪了一下,提起手拍了一下屁股上的灰尘,呵呵笑骂道:“你个死和尚不是个东西,从来就不见你正面里和人打斗,就一心会在背后打闷棍。感情你修道之前,是剪径的蟊贼不成?”
天槛居士气得一声怪叫,身体一闪,一爪子朝着张三丰的心脏挖了过去。‘嗤嗤’的风声中,他爪子上冒出了五道乌光,腥气扑鼻啊。
‘叮’的一声轻响,鹿灵子鹿角上射出了一丝精光,震开了天槛居士的手爪。鹿灵子冷笑道:“天槛,你干什么?人家孤身一人在此,你就出手伤人,我们海外同道的脸面,你还要不要了?张三丰,你有什么话说,快快说来。如果还是那皇帝小儿分割天下,让燕王府独领一方的计划,那就提也不用提了。”
天槛居士看到鹿灵子的脸色很难看,疯狂如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回了原位,爪子一伸,从小猫的手上抢过了半条羊腿,埋下脑袋,大口的啃食起来。‘咕唧、咕唧’的,一时间帐篷内就听到他和小猫牙齿摩擦羊肉发出来的声音,偶尔还有小猫那含糊的咕哝:“老家伙,你怎么抢我的肉吃啊?娘的,为老不尊的家伙。”
朱棣看着张三丰,慢慢的站了起来,微微弯腰拱手道:“老神仙,又见面了。当年还亏你在阵上救了我一次,今日得见,实在幸甚,幸甚……来人,看座,换一张条案,备美酒。”
帐篷内一阵忙碌,亲兵们拖了一张条案进来,在上面满嘟嘟的放上了酒肉,再放了一张太师椅在后面。张三丰也不客气,坐上去就是一通大吃大喝的,看那德行,比起小猫也不多容让。‘吧嗒、吧嗒’的,就听到张三丰、小猫、天槛居士三人在帐篷里面湖吃海喝,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五头烤猪,十二头烤全羊,不知道多少的鸡鸭米面的,就这么‘稀里哗啦’的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