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哈!你是把钱都浪费在女人和酒上了吧。&rdo;费德里克咧嘴一笑,温柔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ldo;我可不会用&lso;浪费&rso;这个词儿。而且你看,是你给我树立的榜样。&rdo;埃齐奥咧嘴一笑,但又犹豫起来。他突然觉得头晕目眩。&ldo;不过去检查一下也没什么坏处。我想你应该也没法借我几个弗罗林[1]吧?&rdo;
费德里克拍拍钱包。听不见钱币碰撞的叮当响声。&ldo;事实上,眼下我自己也有点资金短缺。&rdo;他说。
埃齐奥对哥哥尴尬地笑了笑。&ldo;你的钱又浪费在哪儿了?是弥撒和赎罪券吧?&rdo;
费德里克大笑起来。&ldo;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rdo;他扫视周围。到了最后,他们的人只有三四个人伤重倒地,这会儿他们也都坐了起来,一边呻吟一边露出笑容。先前的搏斗非常激烈,但没有人真正折断骨头。在另一方面,帕齐的追随者足有五六个倒地不起,而且至少有一两个衣着相当豪华。
&ldo;让我们看看那些倒下的敌人有没有可供分享的财富,&rdo;费德里克提议道,&ldo;毕竟,我们比他们更需要这些财产,而且我敢打赌,你完全能在不吵醒他们的情况下帮他们减轻负担!&rdo;
&ldo;我们试试看吧。&rdo;埃齐奥说着便动了手。没过几分钟,他就找到了足够装满两人钱包的金币。埃齐奥得意地转过头,看着哥哥,又晃了晃手里的金币作为强调。
&ldo;够了!&rdo;费德里克喊道,&ldo;最好给他们留点儿回家的路费。毕竟,我们不是窃贼‐‐只是拿点儿战利品而已。而且你的伤让我很不放心。我们最好抓紧时间去看医生。&rdo;
埃齐奥点点头,又转身去再次审视奥迪托雷家的这次胜利。费德里克失去了耐心,一手按在弟弟的肩膀上。&ldo;走吧。&rdo;说完,他就转身大步离开,疲惫不堪的埃齐奥吃力地跟在后面,不过每当他落后太远,或者在哪条巷子里转错了弯,费德里克就会停下脚步,或者匆匆回来纠正他的方向。&ldo;抱歉,埃齐奥,我只是想尽快带你去看医生。&rdo;
这段路并不太长,却耗尽了埃齐奥的体力。最后他们来到了那个阴暗的房间,这里到处都是稀奇古怪的仪器以及玻璃和黄铜制的药瓶,或是摆放在深色的橡木桌上,或是自天花板垂下,除此之外还有大捆晒干的药草。这里是他们的家族医师做手术的地方。这时,埃齐奥光是站着都很勉强了。
半夜被人叫醒的切雷萨医生并不怎么愉快,但等他拿过蜡烛,近距离察看埃齐奥的伤口以后,他的不快就转变成了关切。&ldo;唔,&rdo;他严肃地说,&ldo;你这次可把自己伤得不轻,年轻人。你们就没有比互殴更好的事可做吗?&rdo;
&ldo;这事关荣誉,我的好医生。&rdo;费德里克插嘴道。
&ldo;我明白了。&rdo;医生不紧不慢地说。
&ldo;真的没什么大不了。&rdo;埃齐奥忍着头晕说。
费德里克一如既往地用幽默来掩饰自己的关心。&ldo;尽量给他缝得好点儿,朋友。这张英俊的脸蛋是他仅有的财产了。&rdo;
&ldo;嘿,去你的!&rdo;埃齐奥对哥哥伸出了中指。
医生没理睬他们俩,他洗过手,轻轻碰了碰伤口,随后拿过一个瓶子,将少许清澈的液体倒在一块亚麻布上。他用那块布擦拭伤口,埃齐奥痛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脸也痛得拧成一团。等擦拭干净以后,医生取出一根针,穿上细细的肠线。
&ldo;留神,&rdo;他说,&ldo;这会有点疼。&rdo;
等到伤口缝合,又绑好绷带以后,埃齐奥看起来就像个包着头巾的土耳其人,这时医生鼓励地笑了笑。&ldo;收费暂时是三个弗罗林。几天之内,我就会去你们家,帮你拆线。到时候要再收三个弗罗林。你会出现剧烈的头痛,不过很快就会过去。尽量休息‐‐像平时那样就好!别担心:这伤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而且好处是留不下什么伤疤,所以你将来不会让女士们太失望的!&rdo;
等他们回到街上,费德里克立刻勾住了弟弟的肩膀。他拿出一个瓶子,递给埃齐奥。&ldo;别担心,&rdo;他注意到埃齐奥的表情,于是说道,&ldo;这是父亲最好的格拉巴酒。这酒最适合受了伤的人喝。&rdo;
他们都喝了几口,感受着火辣辣的酒液带来的温暖。&ldo;今晚过得不错。&rdo;费德里克说。
&ldo;的确。我只希望能和那时候‐‐&rdo;埃齐奥看到哥哥脸上大大的笑容,连忙打断了自己的话,&ldo;噢,等等!&rdo;他大笑着纠正自己,&ldo;就和那时候一样有趣!&rdo;
&ldo;尽管如此,我想我们回家前去吃喝一顿应该没什么不好的,&rdo;费德里克说,&ldo;我知道现在很晚了,不过附近有家酒馆直到早餐时间才会关门,而且……&rdo;
&ldo;而且你跟酒馆老板是好兄弟?&rdo;
&ldo;你怎么猜到的?&rdo;
埃齐奥喝着布鲁内洛酒吃着牛排配蔬菜豆汤,大约一个钟头以后,酒足饭饱的他觉得自己像是根本没受过伤一样。他年轻又健康,此时觉得失去的精力都回来了。当然了,打赢帕齐家那些暴徒的喜悦对他的恢复也作用不小。
&ldo;该回家了,弟弟,&rdo;费德里克说,&ldo;父亲肯定在揣摩我们去了哪儿,他还指望你帮他打理银行的生意呢。幸好我没有处理数字的天分,我猜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想让我从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