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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莱昂纳多很有天赋。&rdo;

&ldo;您说了算，母亲。我对艺术知之甚少。&rdo;埃齐奥相信自己的人生会追随父亲的脚步，虽然他相信在未来的那个佛罗伦萨银行家的心中，始终会有对叛逆与冒险人生的向往。总之，他把自己看成是哥哥那样的实干家，而不是艺术家或者鉴赏家。

&ldo;要知道，只有学会自我表达，才能真正领会与享受人生。&rdo;玛莉亚看了看儿子，&ldo;你应该为自己的情感找到宣泄的途径，我亲爱的。&rdo;

埃齐奥有些生气。&ldo;我不缺这种途径。&rdo;

&ldo;我是说除了打架以外。&rdo;他母亲平静地反驳道。

&ldo;母亲!&rdo;

玛莉亚却只是耸耸肩，抿紧了嘴唇。&ldo;如果你能跟莱昂纳多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就好了。我认为他很有前途。&rdo;

&ldo;看着这么乱的地方，我实在不能苟同。&rdo;

&ldo;别这么没礼貌!&rdo;

这时莱昂纳多抱着两只盒子走了出来。他把其中一只放到地上。&ldo;能请您帮忙搬这只盒子吗?&rdo;他问埃齐奥，&ldo;我本想找安格尼罗的，不过他还得留下来看店。而且我不认为他有干这种活儿的力气。&rdo;

埃齐奥弯腰去拿，可那盒子出奇的沉重，几乎令他失手松脱。

&ldo;当心!&rdo;莱昂纳多警告道，&ldo;里面的画很脆弱，而且您母亲刚刚为此付了一大笔钱!&rdo;

&ldo;我们能走了吗?&rdo;玛莉亚说，&ldo;我想快点把画挂起来。希望你喜欢我选的那些。&rdo;最后那句话是对莱昂纳多说的。埃齐奥有些吃惊：真的有必要对一个初出茅庐的画家如此尊重吗?

一路上，莱昂纳多亲切地和他们闲谈着，埃齐奥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折服于他的魅力，但这个画家仍然有种让埃齐奥本能地不安的特质，只是他暂时无法辨明。是冷静?还是他和其他人之间的那种超然?也许只是因为他像其他许多艺术家那样，总是心不在焉，至少埃齐奥是这么听说的，埃齐奥的心中还是对他油然升起了敬意。

&ldo;埃齐奥，您是做什么工作的?&rdo;莱昂纳多问他。

&ldo;他为他父亲干活。&rdo;玛莉亚回答。

&ldo;啊，一位金融家!那您出生在这座城市还真是合适!&rdo;

&ldo;这座城市也适合艺术家，&rdo;埃齐奥说，&ldo;有这么多有钱的主顾。&rdo;

&ldo;但艺术家的竞争也很激烈，&rdo;莱昂纳多抱怨道，&ldo;要引起关注太难了。所以我才如此感激您的母亲。说真的，她非常有鉴赏力!&rdo;

&ldo;您是以绘画为主业的吗?&rdo;埃齐奥问道。他想起了自己在工作室里看到的那些古怪的陈设。

莱昂纳多陷入了深思。&ldo;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说实话，在自立门户以后，我发现自己没法把所有精力投入到一件事上。我热爱绘画，也知道自己擅长绘画，只是……有时候我能提前想象到成果，这让我很难下决心去完成。我需要有人在我身后推一把!而且不仅如此。我总是觉得自己的工作缺乏……怎么说呢……目的性。绘画真的有意义吗?&rdo;

&ldo;你应该给自己多点信心，莱昂纳多。&rdo;玛莉亚说。

&ldo;谢谢您，但有时候，我希望自己做的是更加实际的工作，那种会直接影响人生的工作。我想要领会人生‐‐我想要了解万物的运作之道。&rdo;

&ldo;那你得分身成一百个人才能办到。&rdo;埃齐奥说。

&ldo;要是那样该多好!我知道自己想要探索哪些领域：建筑学、解剖学，甚至是工程学。我不想用画笔捕捉世界，我想改变它!&rdo;

他的语气充满激情，让埃齐奥不禁深受感动‐‐这个人明显不是在自吹自擂：倒不如说，充斥于他内心的那些想法让他深受折磨。接下来，埃齐奥心想，他就该告诉我们，他对音乐和诗歌也有所涉猎了!

&ldo;埃齐奥，您要不要把盒子放下来，稍微休息一会儿?&rdo;莱昂纳多问，&ldo;它对您来说恐怕也不轻。&rdo;

埃齐奥咬紧牙关。&ldo;不了，多谢。反正我们也快到了。&rdo;

等他们到达奥迪托雷宅邸后，他抱着盒子走进门厅，以酸痛的肌肉所能允许的极限，缓慢而谨慎地把它放到地上，随后偷偷地长出了一口气。

&ldo;谢谢你，埃齐奥，&rdo;他母亲说，&ldo;我想接下来不用麻烦你了，当然如果你愿意来帮忙挂这些画‐‐&rdo;

&ldo;谢谢你，母亲‐‐我想这件事还是留给你们俩来做吧。&rdo;

莱昂纳多伸出手。&ldo;能认识您真好，埃齐奥。希望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rdo;

&ldo;我也一样。&rdo;

&ldo;你可以叫个仆人来帮莱昂纳多一把。&rdo;玛莉亚叮嘱埃齐奥。

&ldo;不，&rdo;莱昂纳多说，&ldo;我更希望自己动手，万一有人把盒子弄掉该怎么办?&rdo;他弯下腰，单手抱起埃齐奥刚刚放下的盒子。&ldo;开始吧?&rdo;他对玛莉亚说。

&ldo;这边来，&rdo;玛莉亚说，&ldo;再见，埃齐奥，我们晚餐时见。来吧，莱昂纳多。&rdo;

埃齐奥看着他们离开走廊。这个莱昂纳多的确值得敬佩。

当天下午，朱利奥匆忙赶来告诉他，他父亲要他到办公室去一趟。埃齐奥跟着朱利奥，快步穿过橡木墙板的走廊，前往宅邸的后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