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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刹那间，柴八郎已察觉到事态的严重。他只有走到泉协理面前，鞠了一躬。他并不是怕泉直澄这个人。他惧怕的是以金钱的力量支配着这家公司的组织。

&ldo;柴兄，我正等着你来哩。我是奉总社社长之命而来的。你请坐下吧。&rdo;

泉协理的方脸上泛出微笑。柴八郎一边在沙发上坐下来，一边瞪眼望了泉协理的暴牙。

&ldo;我们听到不少风闻，现在我就直说吧。有人说你们在弄假账，而经过暗中调查后，果然发现真有其事。总公司干部会议的意见是要告你们两个人，可是，社长最后裁决交由我全权处理。我刚才也和大川兄谈过，我提出的条件只有两个。其一是，你们挪用的公款必须于一个月内全额归垫；其二是，你们二位即日提出辞呈。总公司财务调查结果发现的是，你们挪用的公款有八千五百万元。如果不能全额归垫这笔款项时，你们得把碎米经销执照给大东实业。&rdo;

泉协理表情凝重地说着，一边看了看柴八郎和大川清七的脸。柴八郎这时用眼角瞄了垂着头的大川的侧脸，心里想着：我挪用的钱仅仅两千五百万元而已。一年可以向政府申购十二亿元额度内的碎米经销权被迫让出去，这我才不干哩。提出辞呈我在所不惜，可是，多出的六千万元我是可以不负责任的。

&ldo;泉协理，我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惭愧。不过，公款我只动用了二千五百万元。&rdo;柴八郎颤抖地说。

大川这时说：&ldo;柴社长三年来以交际费为名义的支出大约有三千万元。我动用的只有差额三千万元。&rdo;

大川口沫横飞地嚷着说。柴八郎怒目瞪着大川吼道：

&ldo;你这是什么话？这些交际费我花在接待官员、客户人员以及其他必要经费上，都是有正当理由的啊！&rdo;

大川霍然站起来就浑身颤抖着扑向柴八郎。泉协理制止两人。

&ldo;柴兄，我翻查大川协理的秘密帐簿的结果发现，你花用的正式登帐外的交际费大约有三千万元。这么一来，你当然要偿还五千五百万元给公司嘛。不肯偿还，也不肯把经销权执照围让‐‐这样，公司不告你怎么行呢？&rdo;

泉协理环抱双臂，睨视着柴八郎说。柴八郎知道自己是没有任何抗辩之余地了。要在一个月以内拿出五千五百万元，除了向正司香惠求助以外，还有其他途径吗

&ldo;钱……我一定会拿出来还的。辞呈我今天就会提出……&rdo;

柴八郎最后愤然说出这一句话。

我被大川陷害了！他为这个怒不可遏。

柴八郎除了向泉协理提出辞呈外，还被迫写了誓约书。誓约书上写的是承诺偿还所欠款项，以及因未履行被控告时不予抗辩的意愿。接着，他把办公桌抽屉和铁柜里的私物取出来着人送回自宅，然后就自己开车一路赶赴名古屋。在车上，他一边操纵方向盘，一边仿佛想起正司香惠的倩影，更想起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来。进入名古屋市后，他在路旁停车，先打一个电话到旭日兴产会社，结果，接电话的是香惠本人。

&ldo;是我……柴八郎。我这就要来见你，可以吧？&rdo;

由于心急，他有些支吾地说。

&ldo;嗨，柴社长。你找我是为钱的事情，对不对？&rdo;

&ldo;对！我要五千五百万元，而且很急。&rdo;

&ldo;我知道了，你来了再说吧。&rdo;

香惠虽然没有一口答应，但她以轻松的语气说的这句话推测，令柴火郎认为借钱应该没有问题才对。柴八郎于是松了一口气。香惠在三亿元的范围内随时都有垫款的能力，五千五百万元应该没有问题吧

车子进入市区后，朝中日棒球场的方向一路开过去。

中日大厦是在球场后面临运河的七层楼建筑物。车子开进停车场后，向管理员室询问二o三号室的所在，然后顺着宽阔的楼梯上二楼去。走廊边第三个房间的门外挂有一块写着&ldo;旭日兴产株式会社&rdo;字样的黑底金字招牌。柴八郎敲了几下门，门开处，香惠笑容可掬地迎接了他。

&ldo;我猜到你今天会和我联络的。请进吧。&rdo;

香惠发出明朗的声音说。

进门处有一公尺四方左右的洋灰地，柴火郎脱下皮鞋，换了拖鞋上去。左手边用布帘隔着的好像是厨房，右手边约十席大的地方就是客厅兼写字间。

&ldo;我是请有女职员的，只是她今天刚好请假没来，所以，屋子里没有别人哪。&rdo;

穿着长裤和淡粉红色毛衣的香惠，比起穿和服时显得年轻两三岁。客厅进去处是有壁龛的十席日式房间，纸门后面是卧室。

&ldo;我这是女光棍的窝巢，而且又是自宅兼写字间。你请随便坐吧。&rdo;

柴八郎在朱红色咖啡桌前双膝并拢地坐下来。香惠在冲好的柠檬茶里倒进一点威士忌酒后递到柴火郎面前。他啜饮一口后说：

&ldo;香惠小姐，我果然被大川骗了，这一点你实在料事如神，而且还被迫辞职，所以才来找你的。&rdo;

他把这一天的经过说出来。香惠的目光突然闪烁起来。

&ldo;你看，我说得没错吧。那你现在需要多少钱呢？&rdo;

&ldo;我需要五千五百万元。&rdo;

&ldo;支票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