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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后颈!在后颈!&rdo;裕行转过身子。

医师看了看，再问：&ldo;哪儿?&rdo;

&ldo;就说是后颈啊!&rdo;裕行气急败坏，心想这个医生是不是瞎了。

医师皱起眉头，从抽屉掏出两面镜子，递给裕行。

&ldo;你自己看看，再跟我说虫子刺了你哪儿吧。&rdo;

裕行惶悚地接过镜子，往颈后一照‐‐只见完好无缺的皮肤，连疤痕也没有。

&ldo;不、不对!刚才还有个洞的!&rdo;裕行大嚷：&ldo;医生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看看我的照片!&rdo;

裕行把相机交给医师，指着显示萤幕说：&ldo;看，我没有说谎!看那个洞!&rdo;

医师盯着萤幕，看了老半天，只回答说：&ldo;那个不一定是洞，黑漆漆的一点，也许是沾上了泥土。如果这真是个洞，至少会流点血吧?&rdo;

&ldo;我、我曾摸到那个肿起来的地方啊!&rdo;

&ldo;你肯定没弄错吗?&rdo;

……&rdo;

&ldo;我却肯定你现在没有伤口。&rdo;

裕行涨红了脸，无法解释。

&ldo;这样吧，&rdo;医师叹一口气，说：&ldo;如果你担心的话，我可以安排你照x光，亦让你留院观察，万一出现症状，我们也可以替你注射类固醇防止过敏症发作。这样总没有问题吧?&rdo;

裕行点点头，接受医师的安排。

x光片里，没有任何异常的发现，而三小时过去，裕行也没有任何被昆虫螫伤的征状。

裕行回到家时已是晚上九点，他没吃晚饭，累瘫在沙发上。平日裕行对一个人生活没有任何怨言，可是这一刻，他却渴望有家人关心他

&ldo;是我看错了吗?&rdo;裕行把手放在颈后，隔着皮肤触摸突起来的第七节颈椎骨，自言自语地说。

咐。

在裕行没看到的角落，一只暗红色的虫子飞过。

大鶫掏出塑胶药瓶，以逆时针方向把瓶盖转两个半圈，倒出一颗绿色的椭圆形药丸。这药丸的中文化学名称超过四十个字，大鶫当然不会记得，他跟一般人一样，使用商业药名&ldo;理思必妥&rdo;来称呼它。一如这个译名，理思必妥是广泛被使用的精神科药物，不过大鶫却不是为了治病而服药‐‐至少现在不是。大鶫曾罹患躁郁症，心情起落有如过山车，狂躁发作时不单动手殴打妻子，连三岁的小儿子也不放过，而当心情转为抑郁时，他便后悔自己的作为，还尝试过自杀。在妻子忍受不了、带着儿子离他而去后，他才发觉自己要面对这个病，不能继续逃避。医生开了数种药物，最后在理思必妥的帮助下，大鶫的情绪稳定下来。虽然这已经是十年前的往事，但这段期间，大鶫还是定时服药，因为他害怕旧患复发，再次陷入疯狂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