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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ldo;慢点吃，不够我再让安福贵去拿。&rdo;他说。

我抬头看他，他虽然没有笑，脸上却是温和的，与他往日冷冰冰的样子大不同。

&ldo;谢谢你。&rdo;

他看向我，脸上是突然一惊，随即扬起了嘴角，他说，&ldo;你是第一次不说谢皇上。&rdo;

&ldo;谢皇上&rdo;是客套，而&ldo;谢谢你&rdo;，是真心实意的。

我们慢慢聊开了，就着通明灯火，就着袅袅生烟，还有那香气四溢，这种美好的画面，让之前的阴霾全都一扫而空。

我心中其实始终藏了一个问题，之前不敢问，现在在这么轻松的氛围下，我还是想问上一问。

&ldo;皇上，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rdo;我手持筷子戳着碗底，看着他将一片菜叶送进了嘴里。

他缓缓嚼着，放下筷子，认真看着我：&ldo;你问。&rdo;

&ldo;你当初让安福贵来找我，是怎么分辨我和皇后的呢？&rdo;这一直是我的疑问，那天安福贵总共来了锦绣宫三次，前两次见了皇后就走了，后一次也没问我什么就认出我带了我走，我始终搞不清这里面的猫腻，我就连发饰服装都是按照东方藿平日里的样子来打扮的，究竟如何能看出来呢？

&ldo;皇后她说话从来都是自称臣妾。&rdo;

我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这一点，难怪那次安福贵支支吾吾的，当我说了话后，他显然一副豁然开朗的感觉，随即就请了我去玉乾宫，因为我说话不用&ldo;臣妾&rdo;，而是只说&ldo;我&rdo;。

这顿年夜饭，大概是我吃过最为珍惜的一次了，小时候过年是高兴，长大了过年是无所谓，而只有当我失去了以后，才觉得这样年夜饭弥足珍贵。我摸了摸自己已经连一口水都撑不下的肚子，看着他，忽然有些犹疑，我很贪恋这样的感觉，而他却不属于这里。

&ldo;皇上，时候不早了，你还不回去，她们该着急了。&rdo;她们，是皇太后，是东方藿，是襄嫔，是他后宫所有的女人。她们大概都在年夜席上等着他。

&ldo;我今夜不回去，可好？&rdo;他定定看着我，似乎想把我看穿。

一言不合就要留宿，古代人的表达方式都这么直白吗？大概他是皇帝，所以这天下女人都该是他的吧。这样想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苦涩了一下。

&ldo;皇上，皇后还在等你呢。&rdo;我淡淡的说。

他抿着嘴一直看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我猜我脸上大概什么都没有，可是我想了想，什么都没有就这样互相干瞪着眼也不好，于是就笑了笑，笑得有些尴尬。

他看了一会，终于站起身，说：&ldo;今夜朕不走了，就留在锦绣宫，陪皇后。&rdo;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尤其重。

嗯，大年夜陪自己老婆，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他说完，抬起脚就走了，安福贵在院子外等候，瞧见周容承出来，他探了探身子往里面看，看见了我，脸上有些迷茫。

我不知道他迷茫个什么劲。

那天晚上我觉睡得一点也不好，大概是吃多了，大半夜起来披上外衣在屋子里踱步，希望借此消化一下肚子里的东西。

可是我的烦躁并没有因此减少，脑海里总是会闪现周容承最后失望离开的样子，我总想挥散掉脑海里的想法，但总是很快又重新浮现。

心里那种异样的感受不是不明白，只是，我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

那为何不留下来？

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着实也吓到了我自己。我怎么能留下，抛弃我的父母亲人，还有那么多朋友，留在这里吗？这种想法让我突然恐惧起来，我赶紧上了床，把自己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这样，才感觉自己踏实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