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满桢。。。”他突然打了一个趔趄,双手一撑地幸好没摔倒,却弄了一手的泥,就势又差点要扑到丁满桢的身上,“。。。满桢爷爷,你来了。”
“诶。。。”丁满侦赶紧闪开,怕高希一双脏手沾到他的一身高级绸缎。
高希却好像没看到,还是一副马大哈的样子:“满桢爷爷,你看看,你看看。。。”
高希说着,弯下腰,顺手就从田地里抓了两把乌黑肥沃的泥土在手里。一面揉搓着,一面径直往丁满侦的面前送,吓得丁满桢连连后退:“你,你,你小子要做什么?”
“哈哈,满桢爷爷,看看嘛,这烂泥多肥?我家可是年年深翻施肥,你家地有这么肥,我。。。我买了。。。”
高希看起来像是装傻充愣,实际上就是以毒攻毒:你不是张嘴胡扯吗,我就和你胡搅蛮缠。反正我是疯子嘛!
丁满桢怕高希的脏手污了他的衣裳:“离远点,离远点。。。你这疯小子。。。说的什么胡话。你家这地真的这么好,怎么今天就我一个人来看地?前些日子来看地的人怎么都不在了?”
丁满桢这话一说,高家父子内心属实气愤。
丁满桢家虽是本村大户,又是丁家族中议事会的老人,家财殷实,却为人抠门,典型的周扒皮式的地主老财。
他确实一心想将高家的这些水田搞到手,又不想给一个公道的价钱,还想装出大善人的模样。
他一面利用家族势力屡屡向高宝施压,同时排挤其他买家;一面又装作热心助人、诚意购买的样子,找高宝看地、谈价。
丁满桢这些伎俩,高家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作为丁家村的小姓人家不能公然得罪丁满桢,只能委屈求全,但求价格公道一些,便也就忍痛割爱卖了。
一家人的生存,怎么都比保住祖产和个人的尊严重要得多!
“哈哈,满桢爷爷。。。”高希突然一步迈向前,这回丁满桢猝不防。
高希一双脏手已经牢牢握住了丁满侦的一条胳膊,污泥直接揩到了他的绸缎衣服上。
“啊呀。。。”丁满桢一脸嫌弃,可是衣服已经脏了,气得用力一甩手。
高希只当不在意:“哈哈,我看你挺笨的。。。”
“啊呀。。。我笨?”丁满桢没想到被高家的疯小子当面骂他笨,他可是爷爷辈的老人了:“你。。。。。。”
“满桢爷爷,要人多还不容易。就怕人多了,大家都想要,现在这个价,你就买不到了。”
“啊呀。。。你。。。”丁满桢一下子被高希堵了嘴。
“再说了,那些人,怎么就没来呢?怎么就没来呢?你肯定知道,你肯定知道。。。”高希像是疯傻,又用脏手抓住了丁满桢的高级绸缎。
丁满桢当然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没来,都是他捣的鬼。
现在高希这么不正经地说出来,他也不好发作,只能生闷气。
他数度用力甩手,高希却像牛皮糖粘着不放,好不容易才摆脱高希的纠缠。
他气得只能在田梗上来回打转,原本想挖空心思多找几个荒唐的理由来压价的,现在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你。。。你。。。你们。。。”丁满桢用手指了指高希,又指了指高宝,想说什么,半天才说了一个字:“走!”
他的意思是,没心情谈了,回去吧!
之前谈价,都是丁满桢居高临下,百般欺压。今天,却完全转了风向。
高宝前后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却是无比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