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走了过去,一起看那两张规划图。
老匠人继续说道:“我听了子龙说的,再对着这张图看,我看肖先生的报价倒是粗了些,恐怕他自己也没搞明白该用多少料、用多少人、花多少时间。看上去价银少、工期短,但后期多半要追加银两,那时候我们加还是不加?”
高希听了点点头。
“再有,这些旧屋翻新工程量虽然不算大,但细节处理上很讲究,比如那个卫生间,这是个新玩意,我都没听说过,还要引活水、建热水灶啥的,要花不少时间和心思。依我看,两个月的时间仓促了些。”
“老先生,纺纱和织布的车间,我想提前用起来,你看可不可以?”
“这没问题,能行,让他们在工序上调整一下,提前安排好就行。至于总价银嘛,我看还是能再压一压的。”
三人听了,心里都有了底。
计议停当,高希又向屋里那几个“老年评标委员”说明了情况,皆十分欢喜,便又请褚老大和他的两个帮手匠人进来,问总价可否再降一降。
褚老大他们心中早有计算,预留了议价空间,遂又让了一成,再去了零头,总价银定为七百两,也就比肖先生的那个标书报价多出一百两。
两边谈妥,子龙将早已准备好的契约纸送到了褚老大面前。
子龙怕他读起来费劲,又仔仔细细地跟他讲了一遍。
褚老大确定自己将接下这个工程,又听了听子龙讲解的合同主要条目,心花怒放,只觉得自己飘在云里雾里。
他和那两个帮手算过了,只要他带着匠人们好好干,工程结束,利润至少有二成,也就是一百四十两银子。
以前,他拼死拼活给东家干一年,也只能得二三十两银子,那还得是出手宽阔、不苛待雇工的东家。
现在三个月就能挣一百四十两,天下哪里再寻这样的好事去!
“褚先生,褚先生。。。。。。”子龙连叫他几声,他都没回过神来。
“哦。。。哦。。。丁公子,你叫我?”他如梦初醒。
“这契约的保人嘛,请的是我们丁家村的木铎老人,也是丁家村现任里长、族长的父亲,你看行不行?就是这位。如果你不满意,你也可以找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来做保人,过两天再签契约纸也行。”
“那不用了,请族长的尊亲做保,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要麻烦老大人了!”
褚老大站起来向丁满堂拱手作揖,丁满堂也将水烟丢到一边,笑眯眯地拱了拱手。
副召贵升代表织坊和褚老大一起,在子龙准备好的契约上签字、按了手印,丁满堂又签字作保,一桩大事尘埃落定。
“高公子,那我们这些应募的匠人,你看。。。。。。”落选的肖匠人有点落寞,此时弱弱地问了一句。
“哈哈,褚先生,这帮匠人兄弟还在这里,你怎么说?”高希笑嘻嘻地看着禇老大。
“肖兄,我有意请你做工程总召,你看如何?”褚老大向肖先生拱手。
实际上,褚老大并非临时起意,这次做标书,等于提前将整个工程的方方面面都仔细考虑了一遍。
至于要请哪些匠人,薪水开支是多少,一本账已经了然于胸。
请肖先生做副手,几个参与做标的匠人聘为工头,各司一方面的事务,本就是他想提的事。
这些来应募做工的匠人,大多都是泥水活上的好手,直接雇了,省了他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