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两人都愣了一下,因为高舜对他们两你来我往故意说给他听的这通话完全没有反应。
高舜就那么兀自站在大树下,半阖着眼,一副出身琢磨什么事情的模样。
两人顿时感到一阵浓厚的无力涌上心头,双双消停了下来,木着脸望天,内心早已一片愤恨‐‐我擦嘞,怎么这个新人完全不按照预想的走,双料任务一项都没达标,他们未来半年的笑料把柄&ldo;宝座&rdo;是稳坐无疑了。
当两人都陷入无声的静默状态后,靠在树上的高舜才动了动自己抱胸的双臂,右手的手指富有节奏地轻轻叩击着自己的上臂,他以眼角的余光将那两人的神态收入眼底,紧绷的神经这才微微缓和了一点,他抓紧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是的,虽然在车上时,高舜是因为听到这两人报了胡渣徐的大名才手下留情了一次;也在最后一刻面包车烧起来前将这两人从车里给拖了出来,救了两人一命;而在将两人叫醒后,两人虽然神神叨叨不能直接将绑他的原因告知,但也郑重说明,他们绝对不是想加害他或者拐卖他。
而最后,高舜也亲眼监督着两人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通讯器,接通了胡渣徐和他们所谓的同伴,让他们过来接应。
但本质上,高舜从头到尾都没有放下过对这两人的防心。这个时代,即便真人站在你面前,都有可能造假,何况他只是隔着电波听到胡渣徐的几句话而已。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suv从远处的盘山公路上下来,朝他们开过来。
两个青年纷纷站了起来,高舜也闲散地从树干上支起了身体,和两人一起看着由远而近快速驶来的车子,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神经却紧绷到极致。
终于,车子一个大刹车,尖锐的声音响起,车门打开,第一个跳下来的人让高舜的神经终于获得了真正的松懈‐‐是胡渣徐。
胡渣徐直接无视了站在路牙子边两个正一脸沮丧的青年,径自大笑着走到高舜身边,狠狠拍打着高舜的肩膀:&ldo;臭小子,我就知道他们轻视你要吃大苦头!哈哈‐‐&rdo;
此时,车上又走下来三个人‐‐两男一女。两个男的都是理着平头,其中一个体格很有史泰龙的范儿,黑面无须,眼神锋锐,一下来就走到路旁两个年轻人面前,十分不客气地一人赏了一脚:&ldo;看看你们这组儿办的事儿,都想回炉重造了是吧?&rdo;
两人有苦说不出地望着面前的黑面煞神,不敢辩驳什么。
黑面煞神的视线紧接着便转到了高舜身上,上上下下毫不掩饰地打量了起来,甚至手指还无意识地弹动着,半晌后,嘴角露出一个莫名的弧度,像是目测出了什么让他欣喜的数据。
另一个男人则是很常见的那种平头正脸的老好人相貌,但只要一看那双被平光镜挡住的眼睛,就知道这不是和好相与的主儿,眼神里深深藏匿的都是让人战栗的算计和深沉。
他和黑面煞神的直露不一样,他是一边走到两个年轻人身边轻声细语地问着他们事故的具体情况,一面悄无声息地观察着高舜。
三人中唯一一个女性,一眼看过去,猜不出年纪。本来她站在一群男人里就扎眼,再加上她那一身将她的妙曼的曲线显露无疑的紧身衣和姣好的面容,基本是看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她正嘴角含笑地倚在车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实则眼神从没有离开过高舜身上。
在这三人以各自的方式打量高舜的同时,高舜也一点点地通过观察收集着这三人的资料,数十秒之后,高舜只有一个结论‐‐深不可测。这三个人给高舜的感觉,无一例外都是深不可测。
这边胡渣徐已经将这次乌龙闹剧的起因原原本本地跟高舜说了一遍,原来,是胡渣徐回归体制内后,依旧对高舜这根好苗子念念不忘。
辗转反侧心焦难耐之下,他把高舜的资料汇总了一份交了上去做备案,这样他还是不放心,总担心如果就这么对高舜不管不顾,高舜最后成了方仲永,那就亏大发了。
于是借着这次他们招募新人的机会,死皮赖脸撒泼打滚给高舜求了一个预备名额,对上的名义,自然是为了储备人才资源。
而实际上,其实就是胡渣徐觉得高舜刚好暑假有两个月的空档期,想把高舜提溜到自己眼前好好盯着,确保高舜不会随随便便在这几年里长歪了。
同时,也有提前让高舜长长见识,并熟悉熟悉他们地狱般的训练方式的意思。当然,胡渣徐没有说出口最高的期待,是这些训练方式可以进一步开发高舜的各方面潜能。
但是,因为高舜的这种情况本来就特殊,是胡渣徐一力保驾护航才得成的。而胡渣徐在里面的身份远不如他自己所说的毫无分量,一个大佬的这种力荐,再加上高舜这才还有两个月才成年的事实,让胡渣徐身边的一众人既吊足了好奇心,又难免有些攀比的意思。
于是,负责去接高舜的负责人在众人的示意下,也故意不按流程走。安排了这么一出,既有想给高舜一个下马威的意思,也有试试高舜水深水浅的意思。而谁知道,最终被摆了下马威的反倒是他们。
想到这里,刚下车的两男一女纷纷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去扫站在路旁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