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儿搂着官哥儿,轻轻皱眉,看向西门庆:&ldo;老爷,三姐原先的小厮就叫琴童,过后下场不好,被赶了出去。怎么把我的小厮又改名叫琴童呢?多不吉利。不如,给他换个名字吧?就叫……&rdo;
西门庆看着她们母子俩,官哥儿到了李瓶儿怀里,变得活泼了许多,还敢伸手去扯她的耳坠子玩。李瓶儿一边歪头,一边和他讲话,时不时还要担心耳坠子的尖锐处伤着了官哥儿,又担心离得太远官哥儿够不着会哭。
西门庆眯眼笑着,觉得这气氛真不错,比前几天在妓|院里留连时的乌烟瘴气温暖多了。他道:&ldo;随你喜欢,不过是一个小厮而已。你爱叫他什么,他就叫什么,哪怕喊他猫猫狗狗也行!&rdo;
&ldo;看老爷说的,&rdo;李瓶儿想了想,道,&ldo;老爷喜欢琴棋书画?后面还该加上&lso;诗酒花&rso;三个字。不如,&rdo;李瓶儿看了一眼窗外两盆未谢的菊花,&ldo;不如,就叫花童吧?正巧老爷前些日子送了两盆菊花来。&rdo;
&ldo;哈哈,这个好!以后就叫他花童。诗我不喜欢,酒和花倒是极好。&rdo;西门庆拍掌大笑。
正说着,绣夏端着托盘进来,上面盛放着三个白瓷小碗,里面是黄黄嫩嫩的羊奶蛋羹。
绣夏将炖蛋放到炕桌上,官哥儿闻见香味,一个劲儿地伸长脖子去看。如意儿上前两步,谄媚地笑着,道:&ldo;六娘,让奴婢伺候官哥儿用饭吧?&rdo;
&ldo;不用,&rdo;李瓶儿挥开她伸过来的手,&ldo;你下去歇着吧,官哥儿这有我。&rdo;
如意儿抿抿嘴,福了福身下去了。
&ldo;官哥儿别急,我给你吹凉一点再吃。&rdo;李瓶儿挖了一勺,先吹得略凉,这才送到官哥儿嘴边。官哥儿嘴一张,一口就吞了,又张着嘴讨食。
西门庆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道:&ldo;再多放些糖就更好吃了。&rdo;
李瓶儿摇头不同意:&ldo;糖吃太多会坏牙齿,官哥儿是小孩子,吃太多糖对他没好处。&rdo;
&ldo;罢了罢了,你有了官哥儿,就不要老爷我了。&rdo;西门庆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李瓶儿笑了笑,拿起他的勺子,从他碗里挖了一勺,递过去,道:&ldo;那我也喂你一次,这样行了吧?&rdo;
西门庆笑眯了眼,乐滋滋地吃下,自己拿起勺子学着李瓶儿的模样想喂官哥儿。李瓶儿不领他的情,道:&ldo;你用过的勺子就不要给小孩子喂,多脏啊。&rdo;
&ldo;哪里脏?&rdo;西门庆惊讶极了。
李瓶儿看了他一眼,一边喂官哥儿,一边凉凉地说:&ldo;谁知道你吃了多少女人的口水,又来喂官哥儿,那不是等于官哥儿也吃了她们的口水么?你们爱怎么样,我管不着,只求你不要带坏我的儿子。&rdo;
西门庆一听此言,笑得差点打跌。要不是他知道六娘一向的脾性,几乎以为她是在吃醋,这等不贤惠,还敢管起他的事了。
他忽然想起刚才被六娘赶下去的如意儿,心里有些尴尬,这毕竟是一件丑事。按理来说,奶娘就是她的人,他背着李瓶儿和她的下人有染,这多多少少影响了李瓶儿的脸面。
&ldo;咳,&rdo;西门庆清清嗓子,&ldo;你别听那些下人胡乱嚼舌根,没有的事偏偏到处乱说。回头我再给他们紧紧皮子,看他们还敢不敢胡乱嚼舌。&rdo;
&ldo;少打些人吧,遇见违法做歹的报给官府就行了。你就算不看别的,也看看你的官哥儿,这么小的孩子,多灾多难的。我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就您府上的畜生爱欺负人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