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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ldo;更像是把他们送回过去，&rdo;夏洛特说，&ldo;回到某种原始状态。&rdo;

&ldo;完全正确。我第一次接触纳米，还是因为伊朗正在做的一件事情，为的是针对某个特定种族。咱们已经有机器达到处理细胞的水平了，这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对付一个物种，甚至比针对一个种族还要轻松，这不过是小孩子的一种把戏。厄斯金，那个首次提出这个概念的人，说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有人终会将它付诸实践，创造出一种无声的炸弹，将全人类一扫而光。我想他是对的。&rdo;

&ldo;那你到底想在这些文件中找到什么？&rdo;

&ldo;瑟曼想要知道安娜有没有离开过军械库。我敢肯定她绝对有。我在架子上找不到的东西也许就藏在这里面。他还说了一些关于毒气管道的事情‐‐&rdo;

&ldo;在我不得不把你们送回去之前，咱们还有一个小时。&rdo;达西说。

&ldo;对，好。所以我觉得瑟曼应该是在这个地堡中发现了什么。某些他女儿所做的事情，某些她偷偷出去干的事情。我猜她还留下了另外一份惊喜。当他们毒杀第十八地堡时，瑟曼说这次并没有出任何问题，他们粉碎了某个人的胡闹。我想他说的是我，是我想要拯救那个地方的努力，但改变这些的是安娜。我想，她应该是动了一些阀门，或者，若是全由电脑控制的话，兴许只是改了几行代码。一共有两种纳米，我的血液当中现在两种都有。有一种是让咱们不至于分崩离析的，就像在冷冻棺中那样；还有一种，是在地堡外面，等待我们压到里边去毒杀人们的，是强者对付弱者的终极手段。我觉得安娜想要将这一切反转，想要将它控制起来，这样等到下次咱们再关闭地堡时，便会害人不成反害己。她是在扮演罗宾汉的角色，在一个细胞世界里。&rdo;

他终于找到了那份报告，已是残破不堪，想必已被看过了数百遍。

&ldo;第十七地堡，&rdo;他说，&ldo;它被关闭时，我并不在场，但我查看了这个。在那地方被灌入毒气之后，还有一个伙计回答了呼叫。可我觉得那并不是毒气，不完全正确。我想，是安娜用一种东西把它替换掉了，一种在咱们冷冻棺中用来让咱们免于分解的东西。&rdo;

&ldo;为什么？&rdo;夏洛特问。

唐纳德抬起头来：&ldo;为了阻止这个世界的终结，为了防止再有任何人被谋杀，为了给人们一些悲悯。&rdo;

&ldo;这么说，第十七地堡的所有人都没事？&rdo;

唐纳德翻动着那一页页报告。&ldo;不是，&rdo;他说，&ldo;不知为何，她没能阻止气闸打开‐‐那是程序的一个部分，而且外面的毒气那么重，他们一样没有机会。&rdo;

&ldo;我和第十七地堡的人通过话，&rdo;夏洛特说，&ldo;你朋友……那个首长就在那儿。那儿还有人。她说他们是挖地道过去的。&rdo;

唐纳德笑了，点了点头：&ldo;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她还骗我说她要过来对付咱们呢。&rdo;

&ldo;哦，可我觉得她现在是真要过来对付咱们了。&rdo;

&ldo;咱们需要和她联系。&rdo;

&ldo;咱们真正需要做的，&rdo;达西说，&ldo;是开始考虑这一班工人该下班了。不出一小时，有人就有得受了。&rdo;

唐纳德和夏洛特转向他，只见他正站在门边，而唐纳德当初被踢得死去活来的地方近在咫尺。

&ldo;我说的是我老板，&rdo;达西说，&ldo;等到他醒来，发现一名犯人竟然在我当值的时候逃跑了，他会尿裤子的。&rdo;

53　第十七地堡

来到底层副保安官办公室，茱丽叶和拉夫停了下来，开始寻找电台和备用电池。可惜，两样都没能找到。墙上的充电架子还在，但并没有同楼梯井当中的临时电线相连。茱丽叶有些犹豫不决，不知是该留在这儿充电好，还是等到了中层办公室或是资讯部再充电好‐‐

&ldo;嘿，&rdo;拉夫低声说道，&ldo;你听到了什么没？&rdo;

茱丽叶将手电筒朝着办公室深处照过去，似乎隐约听到哭声。&ldo;看看去。&rdo;她说。

她没再理会那充电器，而是朝羁押室走去。最后一间羁押室中，一个黑影正坐在那儿，抽泣着。茱丽叶开始时还以为是汉克，以为是他一路游荡上来，想要找一处最像家的地方，却发现这个世界竟是这样一番模样，于是悲从中来。可再看那人，穿的却是袍服。在羁押室中正看着他们的，是温德尔神父。手电筒光亮中，他眼中的泪花清晰可见。他身旁的长凳上点着一支蜡烛，烛泪正一颗颗滴落在地上。

羁押室的门并未关严实，茱丽叶推开门，走了进去：&ldo;神父？&rdo;

老人看起来伤心到了极点，只见他手中正捧着一些古旧的残破书页。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叠松散的纸张。那长凳和地面上也到处都是纸张。茱丽叶看了自己的脚下一眼，只见自己正站在一张由书页铺就的地毯上面。所有的纸张上面都画着一些粗重的线条，涂抹在上面的字句几乎无法看清。茱丽叶曾在一本书上看过这些纸张，一本锁在铁笼子当中的书，一本五行当中只有一行能够看得清的书。

&ldo;别管我。&rdo;温德尔神父说。

她也想不去管他，但她不能：&ldo;神父，是我，茱丽叶。你在这儿做什么？&rdo;

温德尔神父抽了抽鼻子，翻动着那些纸张，像是在寻找什么。&ldo;以赛亚，&rdo;他说，&ldo;以赛亚，你在哪儿？一切都乱套了。&rdo;

&ldo;你的信徒呢？&rdo;茱丽叶问。

&ldo;已经不是我的了。&rdo;他擦了一把鼻涕，茱丽叶感觉到拉夫在拉自己的手肘，示意自己别去管这人。

&ldo;你不能留在这儿，&rdo;她说，&ldo;你有吃的和水吗？&rdo;

&ldo;我什么都没有。走。&rdo;

&ldo;走吧。&rdo;拉夫轻声说道。

茱丽叶调整了一下背上沉重的包，那一条条炸药。温德尔神父又将一些纸张铺到脚边，每一页他都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

&ldo;下面有一群人正在计划二次挖掘，&rdo;她告诉他，&ldo;我正要去给他们找一个更好的地方，他们会把咱们的人从这儿带出去的。也许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到其中一个农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看看你能不能帮上忙。下面的人需要你。&rdo;

&ldo;需要我什么？&rdo;温德尔一边问，一边将手中的一叠纸拍在了长凳上，顿时纸张乱飞。&ldo;地狱之火还是希望？&rdo;他说，&ldo;选一个。随便选一个。下地狱还是获得救赎？每一页上面都有。选吧。选。&rdo;他抬头看着他们，祈求着他们。

&ldo;必须亲眼看看，&rdo;他低声说道，&ldo;我进入了黑暗，想要看看魔鬼。我看到了。走啊走啊，一直走到了这儿，另外一个世界。我把我的信徒引进了地狱。&rdo;只见他一脸扭曲，盯着其中一张纸看了一会儿，&ldo;要不就是救赎。选吧。&rdo;

他将蜡烛从长凳上摘下，将一页纸凑上去，仔细看了看。&ldo;啊，以赛亚，原来你在这儿。&rdo;随即，只听他用做礼拜时特有的男中音念道：&ldo;于吾欢愉之时，吾将应尔所求；于救赎之日，吾自将救赎尔等；吾将佑护于尔，让尔成为万众之契约，重塑八荒，分配其满目疮痍之遗产。&rdo;温德尔将纸页的一角放到了烛火上面，再次咆哮起来：&ldo;其满目疮痍之遗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