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菡从圣米歇尔站出来的时候,给毛欣静打了个电话。
“你已经到了吗?”手机里毛欣静的声音说,“那你在圣米歇尔喷泉那里等我一会儿,我在地铁上了,很快就到。”
付菡走几步就到了圣米歇尔喷泉——这座喷泉背靠圣米歇尔大道与圣安德烈大道交汇处一座建筑物的墙壁上。
她往喷泉边多看了几眼,有许多法国人坐在喷泉边打着电话,有的则是四处眺望,明显一大部分人和她一样是在等人。
旁边一个法国妹子身上穿一条低v领性感黑色连衣裙,优雅地抽着一根自卷的香烟。
看到法国妹子衣服的颜色,她又想起了théo(戴欧),他也好喜欢黑色。
回过神来,又笑话自己现在就好像一个花痴,看到一点点相关都要想起théo,幼稚得好像回到了中学时期那种少女心。唉唉,怎么说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
不要胡思乱想了!
她给自己找事情做,盯着大喷泉后面的雕塑研究了起来。厚墙内,大天使圣米歇尔的雕塑栩栩如生,在天使的两侧还各有一只翼龙蹲像。突然,一个灵感闪过——怪不得这里叫圣米歇尔站。
她还来不及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时,毛欣静就出现在她身后,用力地拍了她的背,让她吓了一跳,引得周围的法国人哈哈大笑。
付菡白了她一眼,这招玩了几年还真是玩不腻!
毛欣静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就这样拖着付菡,经过圣米歇尔桥,往圣母院方向走去。
以前,她们在国内逛街都是手拉手或者手挽手。但是,这种行为在法国大街上极有可能会被误以为是拉拉。所以,毛欣静选择了“勾肩搭背”的方式。
付菡却有点不太习惯,这种略显汉子的姿势,让她觉得好像毛欣静是黑道老大,而自己是她的跟班小弟。
然而,毛欣静根本没有理会她别扭的样子,继续勾肩搭背地往前走。
她们从巴黎圣母院门口经过,大门开着。圣母院坐落在塞纳河的西堤岛上,坐东朝西,以塞纳河的流向几乎平行。大门朝西是为了让信徒顶礼膜拜的时候朝向东方。
付菡对圣母院有着特殊的感情,但是一直还没有机会去参观,就这样从门前走过,顿时有种“三过家门而不入”的错觉。
她们从圣母院的北侧转入一条僻静的小路——修女街。走入这条小街,付菡以为那个餐馆应该还在远处,因为她没有察觉到这条小路上有餐馆的热闹气息。
但欣静却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停在了一个小门前,门是清新的蓝绿色,门边的小窗也是蓝绿色;而门外,摆放着四套紫色小桌椅,每套都是一张小圆桌配两把椅子。
“法国的家庭式餐厅挺低调的。”欣静解释。
付菡看到那紫色小桌椅,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毛欣静会被这家店吸引。
在我们这个世界上,有一部分人,坚持喜欢着某一个特定的颜色。毛欣静就是这样一种人,她挚爱紫色。
在巴黎这个崇尚黑白的城市里,她虽然少穿大片紫色的衣服了,但是身上的小配件种坚持着她的个性——紫色手机壳,紫色钥匙扣,紫色手链等等……
果不其然,欣静兴奋地对她说:“我很喜欢这些紫色桌椅。而且,最妙的是,你看窗户上那些藤蔓。这是紫藤花,可惜现在不是花期,等到四五月份花期一到,这里就会非常漂亮。到时候,找个时间来吃午餐,紫藤花一串一串开的繁花似锦,空气里飘着花香,坐在这些紫色椅子上晒太阳,一片紫色,别提多舒服了。”
付菡见她已经一脸梦中享受的状态,笑道:“你可真会享受。”
欣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到巴黎来了,当然要好好享受。享受清新的空气,享受浓郁的咖啡香,享受自由浪漫的氛围。我一整颗崇尚享受的心灵在这里完全得到了释放。最重要的是,学会了体会享受的过程。”
付菡见她说得头头是道,逗她说:“你这一通享乐主义的说法,看来被资本主义侵袭得不轻。”
“什么资本主义?我们的古人也曰过,今朝有酒今朝醉。享乐是天性,不分古今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