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吓得他立刻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触角在头发里动了动,嘟囔道,&ldo;好吧,我是听了阿奇的话才跟在你们后面跑过来的。都怪那个混蛋,他给我的情报里明明说你的‐‐咳,明明说这小子的爱好是收集蝴蝶标本,我的胜算会很大。&rdo;
喂喂,难道刚刚他问我为什么不喜欢这只bt蝴蝶就是因为这个?
我顿时感到淡定不能,嗓子发紧:&ldo;话说,我收藏的标本都是用蝴蝶尸体做成的‐‐&rdo;
黑衣美人的嘴角好像抽了抽,我估计她已经明白我想说什么。
我慢慢地说完自己的心里话,&ldo;所以,我想我会更喜欢他的尸体。&rdo;
10、监护者2
这番明目张胆的恋尸言论大概震到了他们,尤其是蝴蝶男,我看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复杂,似乎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的肉体能吸引到目标物而感到高兴。熏风拂过午后的小树林,周围静得能听到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我摸了摸鼻子,坐在轮椅上目测一番蝴蝶男的体积,由衷地感慨他的死亡绝对要重于泰山。因为即使他不成为我众多收藏中的一个,也能成为勤劳勇敢的蚂蚁们好几个冬天的粮食orz。
于是想象一下吧,这张漂亮脸蛋陷在土地里,一边被微生物腐蚀,另一边却还完好无损的场面……
好吧,我错了。
不过说实在的,每一个标本收藏家都是狂热的恋尸癖,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为什么会让你们盯着我看个没完没了的啊喂,再看我就要收费了岂可修!
在我忍不住抓狂地把这话喊出来之前,珍妮带着大队人马出现在小树林里,一见坐在轮椅上的我就丢了手里的武器‐‐拖把,飞快地跑过来。这陪着我长大的姑娘捧着我的脸左瞧右瞧,焦急道:&ldo;少爷你没事吧,那不干净的东西在哪里?&rdo;
我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人家就在树上挂着,还拼命地扭来扭去以增强自己的存在感,可惜群众们睁大了雪亮的眼都还是看不见。当然,有的人是真看不见,比如说我面前这姑娘;有的人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比如说我那坐着轮椅由我老娘推上来的姥爷,又比如我那跟在我老娘身后一脸阴沉的老子。得,估计还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局面。
&ldo;啊哈哈哈哈‐‐&rdo;这笑得跟洪钟似的白发老头是我姥爷,他穿着一身黑色唐装,由我老娘推着过来,笑盈盈地跟我身后的人打招呼,&ldo;阿修,别来无恙。&rdo;
喂喂,姥爷你这种像在叫你外孙我的叫法到底算什么?跟人家的气场太不搭调了吧!
然而,这个长了一张大贵族脸的男人居然上前一步,冲我姥爷微微欠身,用很是尊敬的语气回应道:&ldo;好久不见,老师,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充满活力。&rdo;
‐‐开、开玩笑的吧?
在场绝对不止我一人有这种想法,名叫洁丝的黑衣美人就很不淡定地睁大了画着烟熏妆的眼睛,看上去就跟见了鬼似的。我姥爷坐在轮椅上,风轻云淡地摸了摸下巴,对着他露出满意的笑容:&ldo;嗯,看来这些年你没有荒废学业,的确有记住老师教过你什么。现在的实力在整个世界里算起来,应该也能排进前十吧。&rdo;
好吧,听上去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在场的许多人听了这话都面露惊异,但更多的却是一脸茫然。我还听见俩小护士在嘀嘀咕咕,其中一个小声问:&ldo;经济实力能排进全球前十强的企业有哪家的老板这么年轻啊?&rdo;
另一个则捂着发烫的脸补充道:&ldo;而且还这么英俊……&rdo;
两人合:&ldo;呜‐‐&rdo;
好吧,于是请不要无视我们这些自认长得还可以的在场男士,谢谢。而且以我的经验判断,这个前十名绝对就和经济实力什么的无关,你们都想得太简单了。
我回头去看他,正好看到他直起身,得到我姥爷的赞扬之后仍然低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影子。平静如水的面容,没有一丝骄傲,因此显得更加强大得让人有想跪下去的冲动。我下意识地裹紧身上的外套,原主人的气息像幽灵一般滑过鼻端,奇异的香气让我有一瞬间的晕眩,眼前浮现出斑斓的色彩。四肢无力,似乎连脊椎也无法支撑沉重的脑袋,在轮椅上晃了晃就要向前倒去。然而精神上却像吸食了毒品一样,愉悦得让人从灵魂深处发出舒适的叹息,只觉得之前受到的所有惊吓都像浮云那般消散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