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坊间的传说,其实是有些言过其实的,并不是所有经过的船只均无幸免。随着造船技术以及船员业务水平的不断提高,沉船事件已经减小到一个非常小的比例。至于为什么仍会有事故发生,罪魁祸首‐‐&rdo;站长顿了一顿,显然类似的场面经历多了,他也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停顿,像说书先生一样勾起听众的兴趣。
厉果装出了一副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样子,其实心里暗暗好笑。答案就算站长不说,他也早已了如指掌。
是因为风!
鄱阳湖老爷庙水域地形极为复杂。此段地界,从地图上来看,整个湖的形状犹如一个葫芦的颈部,在它的西北方,就是风景秀丽的庐山。北风吹来,绕过庐山,进入老爷庙这片狭小的水域,形成&ldo;狭管效应&rdo;,其原理和同量的风吹过大街与小胡同,人会有不同感受是一样的。
更要命的是,在庐山的湖对面,东北方向,又是一片丘陵地带,风由此又回旋过来,形成旋风,因而导致湖面经常风向复杂,令人摸不透规律,因此沉船事件不断。
&ldo;可是为什么晴天的时候,也会发生沉船事件呢?&rdo;厉果问道。
站长愣了一愣,随即笑了:&ldo;看来,你们也是做足功课来的。这也是相关人士认为&lso;狭管效应&rso;站不住脚的原因。晴天的时候没有风,确实也会有沉船事件的发生。这说明除了风,还有其他的原因在作怪!&rdo;说到这里,站长又顿了一顿。&ldo;至于另外的原因,我建议你们去找一个人‐‐一位民间奇人。这人对附近一带的地形一清二楚,还亲手绘过一张鄱阳湖湖底的草图。&rdo;
第十章江湖异人
〔手像一对鸡爪,无肉但却苍劲有力。〕
都昌西南。牛鼻洼。
两座小山包中间的一块平地上,散落着数十户人家。坐着气象站的车,站长带着厉果两人赶这儿往。
站长很是热情,这倒也省了厉果的很多麻烦。一路坐着公家的车,被警察发现机会就会小得多。这车甚是颠簸,时而高高跃起,时而深陷低洼,犹如海上波浪起伏不定。
&ldo;我们这唯一不好就是有些偏远的村子,道路建设还没跟上去,缺钱啊!&rdo;站长不好意思地笑笑。
厉果没说话,他想起黎昕那块螺丝脱落的车牌,估计也是这样一路颠簸过来的吧?
&ldo;还要靠你们媒体帮我们宣传宣传啊!江西人杰地灵,我倒不是自夸,确实遍山都是宝!&rdo;
厉果&ldo;嗯&rdo;了一声:&ldo;一定,一定!&rdo;
约莫半小时的样子,车子进了村。站长似乎对此地熟悉得很,指引司机穿街走巷,绕了两个弯,来到一个明显比邻居们要气派得多的院子。
院子里有栋四层楼高的小楼,门上横着一块匾:打井世家。
&ldo;到了。&rdo;站长说,&ldo;我说的民间奇人,就是这家的主人‐‐孙荣波。&rdo;
这房门紧锁着。站长绕房子转了一圈:&ldo;老孙!&rdo;
没有人应答。
&ldo;奇了怪了!这时候,怎么会没人在家呢?&rdo;站长自言自语。院子边上几张小木凳摞在那儿。
&ldo;小李,&rdo;他看了一眼司机,&ldo;凳子拿来,招呼我们的记者同志坐。&rdo;
趁着等老孙回来的工夫,站长讲了这个老孙的奇闻逸事。
这&ldo;打井世家&rdo;可不是浪得虚名,上溯六代都以打井采砂为生。老孙是第七代,六十多岁了,年轻的时候在县里的采砂场任技术员,对这一带的水下地质地形很是了解。最主要的是,此人也是老爷庙水域沉船事件的生还者之一。
那大概是在20世纪80年代。
一天,老孙从鄱阳湖西岸独自划着小木船回都昌,走过的江面恰巧是老爷庙水域中心地带。出发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仗着对这段水域的熟悉,多少加些不以为然,老孙出发了。行至江心,也就是五分钟不到的时间,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这风甚是诡异,没有方向,而是瞬息万变的,时而左,时而右,时而又打着转扑来,行家里手最怕的就是这个。天也突然阴沉了下来,刚刚还高挂的太阳没了踪影,湖上升起了茫茫大雾,分不清东西南北。老孙心里有点慌,这才意识到这次和以往不同。
一滴雨打在老孙的脸上,紧接着两滴,三滴,雨水像豆子一样,泼了过来;眼睛根本就睁不开,原先近在咫尺的对岸,不知道消失去了何方。一叶小舟就像在茫茫黑夜里的海上。老孙仗桨保持着平衡,这小舟时而被抛向半空,时而又陷入深渊。一个踉跄,木桨被水打出了船,老孙也一屁股坐在了船板上。
筋疲力尽。
&ldo;也许这次真栽了!&rdo;老孙想,&ldo;这地方还真他妈邪乎!&rdo;以往,过往船只屡屡失事,在老孙看来那只怪他们学艺不精。可没想到,这风浪确实诡异。难不成真像传说中的那样……
没了船桨,小木船只能随波逐流,这一上一下,一摇一晃,老孙居然睡着了。也许睡过去,才是逃过一劫的原因。再醒来的时候,已经风平浪静了。周围是个陌生的地界,老孙用手划到岸边,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已经漂到几十里之外的下游。
这次堪称奇迹的死里逃生之后,老孙没被吓着,反而决心要把其中的缘由探个明白不可,于是自费从北京买来了地质探测仪,做起了研究工作,十几年下来,竟然发现了很多前人未发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