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那辆车吗?看来那车的后排座位是不能活动的吧,如果照你说的,那就得把座子拆下来,太麻烦了。&rdo;老板向片山说道。
&ldo;如果马上就安装的话,起码得四十万里拉,否则太难办了,别的车还在等着我们修理。&rdo;
&ldo;好,我明白了,给你三十五万里拉,这总可以了吧?&rdo;
&ldo;你确实是一个知道行情的人啊。&rdo;老板说着便向片山伸过了手。这些钱如果折合成日元的话,那就等于他们白白得到了将近十万日元的无税奖金,老板以及其他三个职员都将会分到其中一部分。于是他们三人便以意大利人根本无法想象的速度干了起来。这就是钱的魔力,片山暗想道。
晚上六点,他们下班以前,在车的后排座底下已经焊上了一个铁盒子,把已去掉不少弹簧的后排座放上后,正好合适,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片山付完钱,并在加油站加满了油,又把车开出了高速公路。当车子驶到一个既无车又无人的停车点时,片山下了车。他将后排座移开,打开了底下的铁盒子,将武器、弹药放入其内。接着片山又驱车前往米兰。米兰距佛罗伦萨有300多公里。到达米兰后,片山并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开着车在城内兜了一圈儿。
虽说意大利的经济正在日落西山,但在这脏地带的商业城市,仍然十分繁华。市中心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银行到处可见,川流不息的高级轿车大多带有厚厚的防弹玻璃,依稀可见司机旁坐着彪悍保镖。据人讲,大富翁和企业家们由于害怕被绑架,几乎不敢涉足夜总会了。
片山驾驶着汽车,经米兰大学前的威斯康提大街,慢慢地开向考尔索大街。正象庞萨号的事务长马罗尼所讲的那样,在威斯康提大街和考尔索大街的交叉口附近,确实有一座汽车修理工厂,但那座修理工厂的名字不叫&ldo;托尔夫&rdo;,而是已改叫&ldo;阿罗奇里&rdo;。
片山把车停在了米兰市内的近代美术馆附近,又步行返回了刚才路过的那个汽车修理厂。据马罗尼讲,这座汽车修理厂的二层楼便是赤色军团的大本营。由于这时已是深夜,工厂的大门紧锁着。片山发现离修理厂有四、五间房子的地方有一家昼夜小酒店,他便来到了这家小店。只见老板正在给一个前来买酒的少年打酒。这个少年看来是被差来的。老板的大鼻子通红,十有八九是饮酒过量所致。片山买了三袋软装饮料,并向那老板打听道:&ldo;附近的阿罗奇里修理厂,它原来的名字叫托尔夫吧?&rdo;
&ldo;是的,一年以前,老板换了人,但不知是为了什么。&rdo;酒店老板回答道。
&ldo;那么,里面还有工人吗?听说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在这家工厂工作,虽然那正是三年以前的事了。&rdo;
&ldo;那,现在或许已不在了。因为托尔夫将工厂转买给阿罗奇里,就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把工人也都带走了。现在工人都是阿罗奇里新雇来的。&rdo;
&ldo;托尔夫现在在何处?&rdo;
&ldo;不知道,他走时并没有告诉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在米兰,因为如果他在米兰,人们肯定会传说。&rdo;
&ldo;非常感谢,浪费了您很多时间。&rdo;
&ldo;没关系,反正也没事干,你就住在这附近吧?看来你是从外国来的。&rdo;
&ldo;不,我是路过这里,再见,先生。&rdo;
&ldo;晚安。&rdo;
片山走后,酒店老板往一个大玻璃杯内倒满红葡萄酒后,便一饮而尽。
回到轿车上的片山,又开车来到大院广场附近馅饼店内,饱餐了一顿。然后回到车内,稍做休息,沿高速公路急驶奔向拜莫湖。十分钟后,片山的车驶出高速公路,开上了拜莫湖畔那弯曲盘旋的公路。
已经可以看到摩尔迪勒查公司的原任经理、现任会长的比埃德洛的私邸所座落的那小山丘了。此人曾被赤色军团绑架,后以高额赎金才被赎回。在通往宅邸的入口处,有一扇大门,门旁有一间门房,屋内正点着灯。片山将车停在远离大门的路边,从后排座底下的铁箱中取出了柯尔特自动手枪、弹匣和匕首。然后打开后车盖,取出一个手提包,里面有衬衣、茄克衫以及牛仔裤。片山迅速换上了这一套衣服,把做为面罩的长筒袜放进口袋中,接着脱下轻便旅游鞋,换上了长筒靴。他将一捆绳子挎在肩上,翻身跳上车顶,越过铁丝网围墙,进入了比埃德洛的宅地。
宅地内种满了树木,其中尤以得克萨斯松为最多。片山蹑手蹑脚地接近了建在小丘上的住宅。他跳过一个空壕,迅速爬上住宅外侧的石墙。然后又巧妙地运用绳索爬到了二楼上。这时他从口袋中掏出长筒袜套在脸上,悄悄地靠近书房的门。片山断定这肯定是比埃德洛的书房。他侧耳听了一下屋内的动静。从屋内不时传来壁炉内木柴燃烧的响声,过了一会儿,又听到用剪刀剪书页的声响。
片山知道,比埃德洛的家族是到意大利来避难的,他家的佣人住在楼下,楼上只有他一人。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门,发现门没有上锁,于是他出其不意地迅速打开门闪身冲进了屋内。
比埃德洛正躺在壁炉旁的沙发上看书,突然看见片山,惊吓得书掉在地上,呆呆地凝视着片山,就象一块化石。他穿着室内宽松服,相貌很英俊,满头银发,用塑料制成的右耳朵和右手食指,并不让人感到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