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叶芸心潮澎湃地回他:“好是好,不过我问了价钱,太贵了。”
&esp;&esp;说完又瞥了眼白闻赋:“那个人为什么叫你白老板?你在这里又没摊位。”
&esp;&esp;白闻赋唇边含笑:“他客气而已。”
&esp;&esp;旋即叶芸又想到那人还叫自己“嫂子”,白闻赋也没解释一句,细想想也不好解释,总不能说是带着弟妹出来,别人恐怕更要浮想联翩了。
&esp;&esp;远处一个男人瞧见白闻赋,对他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前面,白闻赋朝他点了下头,转过身对叶芸说:“我要去里面开个会。”
&esp;&esp;“那我可以去另一头逛逛吗?”
&esp;&esp;“别走远。”白闻赋嘱咐道。
&esp;&esp;叶芸和白闻赋分开没多久,就有一个自称来自沪都的男人找到叶芸。他自我介绍叫陈毅,戴着副眼镜一本正经的模样,说刚才见到叶芸使用缝纫机,问她是不是会做衣裳。叶芸谦虚说会点皮毛,那人又问她懂不懂设计,他说得很专业,叶芸一知半解,只说自己平时瞎捣鼓,没专门学过。
&esp;&esp;谁料那人说他担任工程技术服装学院的临时讲师,殷切地邀请叶芸过去参观学习。
&esp;&esp;叶芸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esp;&esp;在叶芸问完这个问题后,两人之间只余沉默的脚步声。白闻赋没有立马开口,或许在想怎么说才不至于吓着她,亦或是短暂地陷入了那段回忆之中。
&esp;&esp;半晌,他斟酌道:“为了活命,没有选择。”
&esp;&esp;八个字道出了凶险,叶芸侧过眸看他,他眉眼间布上一层阴云,只是声音依旧平静。
&esp;&esp;“在新港码头,那边全是集装箱,他们四个人,手上有斧头和砍刀。我右边腿被砍断失血过多爬不起来,他们找来麻袋和石块打算把我扔海里。我吊着一口气,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必须弄死一个,不然我就得死。他们以为我不行了,放松警惕的时候,我抢过砍刀捅死了他们领头的,就这样”
&esp;&esp;白闻赋转过视线,眼神锐利如芒:“保住了命。”
&esp;&esp;短短几句话,刀光血影的场面便赫然出现在叶芸面前,她难以想象白闻赋是如何在断掉一条腿的情况下绝处逢生,等同于拿命在做最后的豪赌。
&esp;&esp;叶芸的声音长久地卡在喉咙,直到问出:“他们为什么要你命?”
&esp;&esp;白闻赋扔了根烟到嘴上,指间猩红闪烁,他低头将烟点燃,咬着烟蒂深吸一口,青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轮廓。
&esp;&esp;“我碍着他们发财了。”
&esp;&esp;他轻飘飘的说出缘由,却已是鬼门关里蹚一遭,卧狼当道,历经蹉跎。
&esp;&esp;不知不觉走了一路,等叶芸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来到楼下。叶芸回过神,脚步微顿,抬起视线快速扫了眼,默默和白闻赋拉开了距离。
&esp;&esp;白闻赋虽长了张不太好惹的脸,但剑眉星目,个高挺拔,加上他常年夷然自若的气场,换了身体面的着装倒是十足的老板样。叶芸难得穿上这件养眼的连身裙,束起的腰身,再露出白皙的颈项,妥妥一美人儿。
&esp;&esp;两人虽一前一后走着,仍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esp;&esp;上了楼梯拐过弯的时候,身后的脚步跟了上来,叶芸回过头,白闻赋嘴角微斜:“不是说不怕我吗,还走那么快?”
&esp;&esp;叶芸偏开视线:“我是不怕你,不代表我不怕别人。”
&esp;&esp;“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esp;&esp;“什么问题?”
&esp;&esp;叶芸的脚步慢了下来,白闻赋几步来到她面前,他们此时站的地方正好是个视线盲区,叶芸没再往上走,等他说完。
&esp;&esp;“我们两住在一个屋子里,即便你不跟我走一起,也会有人说闲话。你在我身边,起码别人不敢跑到你面前乱说,至于背后怎么议论,反正也听不见。”
&esp;&esp;叶芸其实清楚,从那晚白闻赋为了她对所有人发出警告起,有些流言势必就会产生,这是一个没有办法两全的矛盾。她举目无亲生活在这里,佟明芳待她时好时坏,算不得多亲厚,周围邻里或多或少看在眼里。闻斌走的这些日子里,奚落、嘲笑、轻薄无处不在,只要她走出家门,总有被人说不完的闲话,杜绝不了的怪异眼神。
&esp;&esp;甚至她哪天辫了个好看的辫子,换了件有颜色的衣裳都成了罪过,似乎她就该素面朝天守着寡,才是个丧夫女人该有的样子,就连这条她喜欢的裙子也只是难得穿上身。
&esp;&esp;她拼命想跟白闻赋划清界限,换来的是周围人变本加厉的欺辱。而自从他站出来为她做主后,近来那些不友善的言论和称呼统统奇迹般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