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伤口分明在陆池衍身上,他为何也会觉得痛……
第二日,合契大典取消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峰门。
陆池衍愿望注定落空了,他最是期待与他师兄的合契大典,就这么没了。
各峰门修士摸不着头脑,其取消的缘由他们也无从探究,因为辰星峰峰主玄隐真君对此三缄其口。
很快有消息传出玄隐真君的小徒弟不知因何重伤昏迷,现如今不知生死。有人就猜是二人下山遇险,误了典礼时辰,不得已取消。有的却言是二人关系决裂,毕竟道侣之间的感情难猜。
众说纷纭。
不料五日后玄隐真君大弟子沈之言被关入戒谷、百年之内不得出谷半步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般犯错者是简单入戒律司受刑,真君首徒却被直接被关入戒谷,所有修士面面相觑,显然他们前面的猜测还不够大胆。
戒谷,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门内严重犯错者才被关入的苦寒之地,终年冰雪肆虐不休。被关在此的弟子不允许动用修为,故里面的冰冷绝对能穿透骨髓。
命运真是爱捉弄人,他们二人,昔日的师兄弟,又是不日将礼成的道侣,一个却重伤未醒,一个被罚入戒谷。
喜爱八卦的修士刚开始还在猜测其中缘由,但随时间流逝,旁的其他事与物卷走他们的探究心思,他们很快又投入到修真界别的八卦事,关注陆池衍和沈之言两人这事的人很快少了。
时间悄然吹走了外界的关注,身为局外人的他们可能早忘了那即将举办却又莫名取消的合契大典,或许只有身处其中的当事人对此仍不能释怀。
外界一概不知的事,若论起来其实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复杂,也没那么弯弯绕绕。
只不过是辰星峰首席大弟子自食其果,这些年来因嫉恨自己两位同门师弟,而做下的各种肮脏卑劣之事被不小心揭露罢了。
……
外界春风温暖,而戒谷依旧寒冰刺骨,天空寻不得一丝阳光的踪迹,寒气将大地紧紧包裹,天地万物没有丝毫生气。
环境恶劣尚不算什么,孤独和绝望如影随形才是最大的惩罚。被封修为,连打坐苦修都算不上,在这无人烟的苦寒之地,被罚之人只能清醒又浑浑噩噩过这百年。
这戒谷罚的便是犯错者的心理精神。
或许寒墨要的就是这效果,让这个被欲念缠身的大徒弟在这死寂的世界里,静心参悟,真正明白一个修士该如何正确问道仙途。
沈之言在这里快三个月了,无论是寒墨还是洛屿,都不曾来过。
寒墨是对他这个徒弟失望透顶,不来也正常,洛屿就更不必说了,在他被关的这三月里没上来踩一脚都算他为人善良,毕竟此前洛屿差一点死在他这个大师兄手上。
还有另一个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戒谷里虽寒冷,但也并非无落脚之地,谷中有几座简陋竹楼,大概是以前那些犯错修士为方便活动搭建出来的。
沈之言随意挑了一处竹屋,就这样自讨没趣过日。
无聊了便踏着冰雪漫无目的晃荡这戒谷四处,累了便停下来歇息,困了便靠在寒冰石旁,一坐便是一整夜,夜里也时常会梦些前尘往事,以及一些人。
不知不觉的一年里,沈之言都快踏遍这戒谷几乎所有地方,连最初觉得透骨的寒霜,到如今沈之言都不觉它有多厉害了。
在他以为自己要与这一方天地相伴,无知无觉捱过百年时,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
今日有所不同,此时该被关在戒谷里的沈之言却出现在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