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她耳边咆哮,她从未跑的如此快过,也从未被人攥的如此紧过。
无形之中好像有股力量从相连的手指间传递过来,她的腿也不软了,脑袋也没有那么懵了。
他们和围观的人群一交汇,男人即便拿着刀也不敢轻易上前了。
季悠停下脚步,剧烈的喘息着,这才恍然自己真的得救了。
大势已去,男人将手上带血的刀攥着,转身奔向金杯车。
有人报了警,他又刺伤了人,如果被抓住估计要判刑。
围观的人眼看着着急,但被那把刀吓得,又没有人敢贸然冲上去。
谁料市场方向突然跑过来两个穿军大衣的男人,他们看到男孩受伤,速度便更快了。
来不及多说什么,他们撞开围观的人,其中一个一脚朝男人踢了过去,又准又狠,正踹到男人后腰上。
这一脚的力道不知道有多大,男人竟然在雪地里打了几个滚才堪堪停住。
他踉跄的站起身来,缩着腰挥着刀朝军人刺过去,可人家根本不在意,伸手钳住他的手腕,用拳头猛地一劈,硬生生的将他的手骨给打断了。
刀应声落在地上,伴随着男人痛苦的哀嚎,军人也干净利落的将他压在车上,死死抵住腰:“别动。”
男孩见身边人来了,这才“嘶”的一声抬起了受伤的胳膊,皱眉看着。
好在天气太冷,冻得他的伤口都麻了,疼痛感降低了不少。
“小小哥哥。”季悠眼底蓄着泪,睫毛轻颤,不知所措的用袖子去擦男孩手上的血。
可血太多了,染得她的衣服都红了,怎么都擦不干净。
擦到最后,她低头看了看手心殷红的痕迹,自己哭的泪眼婆娑。
男孩身边的军人飞快的扯了破烂的衣服,将男孩的手臂紧紧的绑了起来,尽量减缓他流血的速度。
男孩疼的直抽气,却仍然镇定的看了季悠一眼,低声道:“别哭。”
季悠用那只沾了血的手抹了一把眼泪,白净的小脸上留下了滑稽的印子,她哽咽着喏喏道:“你别死好吗?”
男孩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绷着脸道:“我才不会死。”
军人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轻轻裹在了男孩身上,冲那边喊:“把他那车开过来,先送孩子去医院!”
钳制犯人的军人得到命令,押着人开了车门,将人关进后备箱,然后迅速调转车头,顺便看了一眼男孩的伤。
他一皱眉,焦急道“伤口太深了,得赶紧告诉首长!”
“首长还在开会,到了医院我立刻报告。”
军人慢慢地将男孩抱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男孩才不得不将季悠的手松开,捂着胳膊坐在了金杯车的后座。
他至始至终没叫一声疼,也没流一滴眼泪,被抱上车的时候,甚至还转头看了季悠一眼。
季悠孤零零的站在雪地里,被冻得瑟瑟发抖,她的袖子上全是血,头发也被风吹得乱七八糟。
圆润的脸蛋挂着冻住的泪水,干掉的血迹,活像个小花猫。
但那双眼睛十分漆黑水润,左眼眼尾点着一颗特别淡的痣,一眨眼,痣就会跟着一颤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