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剑沉默下去。
许久,他小心的开口道:“小先生,孙林先前能够从麻将鬼手下活命,会不会是他母亲在暗中施法保护?”
“嗯,应该是这样。”我微微颔首。
林永剑之所以小心谨慎的问,兴许是因为我之前一直说孙林能活命,是我给他那道符咒的缘故。林永剑担心这么说,会惹我不高兴。
我先前也认为是自己给孙林的符咒保住了他的命,但在知道他母亲是风水师后,便改变了想法。
孙林母亲修为道行比我高深,她全力施法保护孙林,岂是我随便画出的一道符咒能相比。
而且,孙林是孙家的独苗,为了延续孙家香火血脉,他母亲一定会拼命。
我不过随手相助而已,两者之间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没什么好争的。
我收敛思绪,目光又落在孙林母亲身上,她脸色安详,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这一刻,我内心又被复杂的情绪占据。
为了维护祖训,为了保住孙林,她牺牲了自己。
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院子里传来说话声。我敛了敛神,回头看去,只见七八个人一边交谈一边走来。
他们走进屋子,看了我和林永剑一眼,目光随即挪到孙林母亲身上。他们呆站了一两分钟,然后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我和林永剑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
很快,为孙林母亲理遗体的两个中年妇女发现了孙林母亲背上的伤,她们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
这时,一个脸色威严的老者走进堂屋来,他左右看了两眼,然后朝我看来,“小伙子,阎婆临终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你是?”我愕然地看着老者。
老者和声和气的道:“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范文钟,与阎婆是老相识了。”
我应了一声,回答道:“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请我保住孙林,孙林如果死了,孙家便绝后了。”
范文钟惋惜的说,“阎婆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没想到如此命薄,实在可惜。”
我平静地道:“她面带微笑离去,没有遗憾。”
范文钟点点头,接着换上一副认真的神情,开口道,“小伙子,我们要为阎婆整理遗容,还请你们避避嫌。”
“好。”我点头回应,随即与林永剑走出堂屋。我们前脚走出,他们后脚就关上了门。
约莫过去六七分钟,房门打开了。
我回望一眼,见孙林母亲躺在木板上,身上重新换上了一套素色的寿衣,还盖着一块红色寿被。
范文钟捏着一把阴钱走出堂屋,随手一抛,阴钱飘撒落地,他口中高呼一声,“阎婆归天了。”
话未落音,他又转身走进去。不多时,他捏着六炷香和两对蜡走出,插在房门两侧。然后,两个中年汉子拎着一捆火纸走出来,在香蜡旁边点燃。
“小先生,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林永剑好奇问道。
听闻此话,我朝他看去,诧异的道:“这是江城的风俗,你不知道?”
林永剑挠了挠头,悻悻然一笑,“小先生你也知道,市区都是火化,不讲究这么多风俗习惯。”
我轻笑一声,解释说,“这是给孙林母亲开路,烧的是买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