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稻儿摇摇头,见忍冬准备收拾行李,便拦住她,“不忙,上山一路你也累了,先歇一会儿喝点水缓缓。”
忍冬依了。堂屋桌上的茶壶里有水,忍冬倒了两碗。
主仆二人坐下,喝了水,只默默歇息,各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木窗上咔嗒一声响,将兀自出神的孟稻儿吓了一跳,接着又响了一声。
忍冬忙起身出去,很快便折回,“是带姑娘上山的男子。”
孟稻儿这才起身,出了屋,站在楼道里向外一探头,便见到楼下似笑非笑的谭临沧,他伸出食指,朝他自己曲了曲。
她转身对屋里的忍冬说:“你在屋里等我。”然后咚咚咚下楼。
“何事?”
“信写好了么?”
“什么信?”
“请你青梅竹马的信。”
“我没说过要给他写信。”
“当真?”
“他来或者不来,也改变不了他是我未婚夫的事实。”与声如洪钟的谭临沧相比,孟稻儿的声音始终很小。
“你不写,我写。”谭临沧敛住笑容的时候,眼神便会变得锐利无比,“你最好不是撒谎,若敢骗我,咱们就先洞房后成亲!”
“你到底要不要脸?”他一提这个,孟稻儿就想跟他急,却又不敢大声嚷嚷,生怕惊动了别的家眷,自一进入这座碉楼的那一刻起,便不断有人偷偷探出头来看热闹。
“不要。”谭临沧恶狠狠地说,“祝鹤回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我要娶你他就回来,你在撒谎!”
“不相信的人是你,若想对证,按理该你跟我下山见他,不是么?”
“我是山匪,不讲道理。”
“你!——”
“跟我来。”
“上哪儿去?”
“少废话。”
在谭临沧简陋的书房里,孟稻儿见他翻出纸笺,知道终是拗不过他,便说道:“要我将他叫来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有趣!”谭临沧觑了孟稻儿一眼,“你如今身在飞鱼台,还跟我提条件?既然你的青梅竹马回来了,为何他还允你上山,嗯?还是说,他利用你来获取飞鱼台的情报?!”方才出去一趟,他从属下那儿问到的消息十分有限,只得知新知州的名字,并不能百分百证明他就是孟稻儿的青梅竹马。
孟稻儿的心猛地跳到嗓子眼,却嘴硬地反驳他,“我今日不得已上山是因为我以为你把我哥哥和侄儿掳了来,与祝知州又有什么相干?便是他不愿让我来,然我家人在你手里,我岂能袖手旁观?你既疑他派我获取情报,我岂能想不到这一层,又如何能再请他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