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五六年未见,只相处了半月不到就又要面临分别。
况且他而今已在蜀中成家立业,往后恐怕很难有什么机会与子妹们长久的聚在一处了。
怪道古人常说“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眼见着再往前走就要进山,观亭月终于劝道:“哥,就送到这儿吧。”
他犹自不舍地上前,给自己这个小妹妹整理衣襟。
“哥有些生意要忙,暂时走不开。你先往凤阳去,等我这边得空了立马来寻你。”
她点点头:“好。”
“对了,有个事儿我还忘了告诉你——”观长河顺手又朝她手里塞了几张银票,“你四哥人就在京城。我和他战前战后一直有联系。”
观亭月攥着票子闻之一愣:“四哥?”
“原是想接他来巴蜀的,可老四那个身体……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无奈地笑了笑,“长途跋涉我怕他吃不消,因此只每年寄些银钱过去。”
“正好,此番你要找钥匙,顺便也代我去京城看看他,他应该在城郊的庄子上养身体。”
这倒是个出乎她意料的线索,观亭月自然责无旁贷。
“好,我一定去。”
观长河叹了口气,将她一缕散发挽到耳后去,只觉得有操不完的心,“姑娘家要好好照顾自己,奶奶我已经派人去接了,你一个人在外面顾着自己便是,不必担心家里。”
她仍旧听话的应了:“好。”
“还有啊……”
他一探头凑到她脸颊边,神神秘秘地用手遮住嘴,“早点找个像你哥一样的好男人把自己嫁了。”
“我瞧着,这姓燕的就挺不错,你们俩昨晚是不是还在小亭子里聊天来着?你请人家喝酒,却跑去我家厨房偷荔枝……”
话还没说完,观亭月不露声色地一脚踩在他鞋面上,后者当即绽出个十分便秘的表情。
“快滚吧,哥。嫂子还等着你回家解决我侄儿念书的事儿呢,好走,不送。”
观长河颤抖着手:“……你这个目无尊长的……”
观亭月对他的无能狂怒置若罔闻,视线径自拐到旁边的白上青身上,礼貌的颔首点头:“白大人。”
年轻的状元郎冲她疏朗地一笑,“观姑娘……抱歉,此前听到你们交谈,大致也猜出来一些。瞧着你们既不曾避讳在下,应当是不介意的。”
他说完行了个大礼,“想不到姑娘竟是名门之后,功勋卓绝不让须眉,上青着实钦佩。”
“唉,什么名门不名门的。”她不太吃得消这些缛节,“卓绝不敢当,只是幸未辱先人遗命罢了。”
白上青直起身来,“路上若有需要官府出面帮忙的地方,可修书信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