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和你家侯爷打架都是赤手空拳。”他挑起眉,“你们家侯爷收拾得了,我姐当然也不在话下。”
燕山本已下了马,抱怀戳在边上看,越看越感觉有些奇怪,观亭月的身形隐约透着点凝滞,似乎不如平时那般行云流水……
她到底还是留了情,没下死手,给了那大虫腹上一脚,让它赶紧滚蛋。
后者实在委屈极了,先挨了一顿骂后挨了一顿打——关键是还没打赢,只好万分凄苦地碎步小跑,窜进树林里。
江流二人如今底气十足,叉着腰冲几名亲卫道:“如何,就说我姐姐厉害吧?”
观亭月落地后朝前多迈了一步才站稳,她掉头往回走,车里的少年兴冲冲地唤道:“姐!……”
“嗯。”她只随口应声,却没什么工夫搭理。
就在这时,燕山忽然皱着眉头上前来,凝眸注视着她的面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观亭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什么情况……哪里不舒服?”
她嘴唇比先前青了不少,又想不起几时受的伤,正要再问,观亭月冷不防打了一晃,燕山连忙扶住她小臂。
这一触之下才发现她的手竟十分冰冷。
“你……身上这么凉?”
习武之人大多体格强健,况且她才活动了一番,怎么也不应该是这样。
燕山眼神复杂地上下打量了一遭,“该不会是,‘那个’老毛病犯了?”
观亭月摁着腰腹的位置,借他的胸膛靠一会儿,低声说道:“或许吧。”
鲜少听见她如此语气,恐怕不仅仅是不舒服那么简单,燕山目光左右闪躲了一下,犹豫片刻,索性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江流已经跳下车,不由慌张,“我姐怎么了,方才也没见着那大虫碰到她啊?”
“与老虎没关系。”他并不多作解释,“先就近找个驿馆落脚,别的之后再说。”
前行二十里有间小客栈,虽是简陋了点,却也够他们一行暂时休息。
观亭月的房间在二楼,她拥着被衾从窗外看出去,正好能瞧见双桥探究地围着马厩里的几匹黑鬃打转,把一众坐骑闹得好不烦躁。
房外突然响起两声轻叩。
门扉未曾掩实,一敲就开,燕山见她没睡,便拎着汤婆子走进来。
观亭月一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就觉得是救星降临,动作自然地接到怀中,小心翼翼地搁在腹上,暖意顿时如同春风拂面。
她无不满足地轻叹一声,仿佛要原地升仙了。
燕山勾了脚边的凳子坐下,刚要说话,余光瞥到一旁大开着的窗,终于斥责道:“抱热水吹冷风,你跟一边作死又一边求医有什么区别?”
“上面没起风。”观亭月只慢吞吞地解释了一句,也不与之计较,此时此刻棉被中的温暖足以让她原谅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