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亭月几乎是怒不可遏地握手成拳,仿佛下一刻就会冲进那场浓郁的屏障里。
忽然,有人猛地扣住她两只手腕。
燕山在背后急声道:“你冷静点!”
“这里毒气太浓,不要得不偿失!”
她喘息有些凌乱,遮着面颊,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情绪。
燕山拉着她避开右侧飞来的一支长箭,再次劝道:“听我的话,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他攥紧她的手,语气焦灼,“走啊!”
另一侧的枯树下,江流和双桥尚能自保,倒是敏蓉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围着那棵摇摇欲坠的老树险而又险地躲着满场乱飞的箭矢。
就在这时,有人拎小鸡崽似的将她原地提起。
头顶上发出金石交鸣后擦出的火星子。
但见比她更手无缚鸡之力的观行云正展开折扇挡下一道箭光。
敏蓉眼前直发亮,吊在半空里惊呼:“原来你那扇子,不是用来做装饰的啊?”
她兴奋不已,“等回去了,我一定要记下来!”
后者无奈到连叹气都不想叹了,“姑奶奶,你快长点心吧。”
说完,他在双桥的脑袋上匆匆揉了两把,夸了句“做得好”,随即捞起一窝大的小的,轻功卓绝地朝城内飞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那要死不活的声调再一次从郊外回荡开来。
——“观亭月,你就这点儿本事吗?”
——“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连我这样的马前卒,都能猜出你的策略。说到底,你也不过如此。”
——“看看你们的好将军,她连救人的法子都如此的敷衍。牵来几头蠢牛就想要糊弄我么?”
城门处的亲卫和几个士卒见燕山出现,急忙围上前。
“将军!”
“将军……”
他仍揽着观亭月,闻言只是不动声色地摇头,“继续盯着外面的动静,一有情况,即刻向我汇报。”
早已到了后半夜,客栈大堂点着一盏昏暗的灯,小二正支着脑袋在柜台前打瞌睡,哈喇子直流。
甫一进门,燕山便皱着眉问她:“你怎么样?”
“在毒瘴里待了那么久,要不要紧?我去给你找个大夫?”
观亭月摘下面罩,唇角同额间的褶痕一样凝重,整张脸透着显而易见的苍白,只抬手轻轻将燕山挥开,“我没事,不用在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