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也是个女中豪杰,论手段根本不输前辈,软硬兼施,运筹帷幄,把上下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算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观亭月道:“那不是挺好?”
她明白官府有的时候会需要一个声望高的人物在坊间调停转圜。
“好是好,多年以来襄阳黑白两道也都相安无事,可直到四个月前。”
李邺的话锋陡然急转直下。
“彼时官府正有一批贡品要收,便约了金大小姐出来详谈,谁知中途竟起了场大火,整个茶楼雅间连人带楼全给烧没了!”
燕山听罢不以为意,“天灾人祸,要怪也是怪自己命不好,只这样便要落草为寇?”
“那倒并非,奇就奇在官府与金大小姐约好的地点并不在茶楼,而在隔了几条街的酒楼。”他摇摇头,“金家人得知原委后,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先是到衙门讨说法不成,而后大大小小起了几回冲突。
“这些金府的侍卫、护卫是自小养大的,对主家感情极深厚,被那堂少爷和姑爷一鼓动,全都一呼百应,热血上头地跑金家山庄来当义军了。”
观亭月觉得难办:“既然不是官府所为……那没人出面解释吗?”
“解释了!怎么没解释?但这帮人固执得很,谁听你的,一口咬定是朝廷要卸磨杀驴,怎么劝都劝不动。”他愁得直叹气。
“再加上案发前一个月,知府老头儿由于两件琐事确实也和金大小姐闹得不欢而散。这下好了,人家说非得要他偿命,否则就不死不休。”
襄阳知府一脸苦不堪言,冤得老泪纵横。
站在朝廷的利益上,自然是不希望同金家水火不容的,毕竟湖广的大小黑帮、漕帮从前都有金氏镇着,往后若群龙无首,那乱象可比收拾一个山贼窝造反棘手得多。
因而李邺等人才想着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
“你还不能轻看了这些人,他们包下了整个山头,沿途一共设有两道关卡,安排岗哨轮班巡夜,十二个时辰不间断,东面又是峭壁,想强攻都不容易。”他摊手耸肩,“真把自己当梁山了。”
话音刚落,寨门上的老先生便喊话道:“将军,别白费力气了,以你们的能耐,连这第一道关卡都过不了,更遑论和我们大当家谈招安呢!”
观亭月不解地自语:“第一道关卡?”
襄阳知府立马回答她:“说来古怪,这坡道他们不知布了什么机关,分明岗亭上只几个人,山路也不长,可官差每每上前去,总会被两侧的箭矢逼退,要么就是让近处的草木山石阻挡,半天犹在原地打转。”
“这不。”他转向李邺,全然是恳求的语气,“我们才想着请李将军前来,或许军中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应对。”
李邺哪里吃这种激将法,当场挽起衣袖打算招呼小弟们抄家伙。
观亭月却不动声色地抬手拦了他一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