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许……
驻军里也有那边的人挑事端?
说不定最开始交锋的两路人,压根就是一起的!
但这会儿整个山腰间,兵将和草莽各自打得难舍难分,恨得深恶痛绝,谁都没功夫来琢磨其中的弯弯绕。
观天寒自不知另有旁人从中作梗,眼见杀出来一批全无印象的“金家守卫”,便立刻想当然地以为是朝廷故意布局,待他们集结于此,找了个“山贼使诈”的借口,好将其一网打尽。
他于是立马就出离了愤怒,将手中的大环刀狠狠一抖,作势要把所有狗官杀到伏尸满地,流血千里。
毕竟是朝廷兵马,观亭月不敢下死手,长鞭一出,大多击倒掀翻,尽量不伤其筋骨肺腑。
“二哥!”
她隔着人潮唤道。
观天寒的身法并不快,但他多年如一日地磨练自己的刀,硬生生练就了极稳极厚重的基本功,寒铁甫一亮刃,近乎能掀起两丈长的劲风。
他戾气灌顶,正好有三个不长眼要来送死的兵,大环刀威力不减,直接冲对方四平八稳地砍去。
明明只是最普通的劈斩,带出来的杀意却有股迫人的威压。
好在斜里一道银亮的钢鞭架住了刀刃,饶是如此,那三人仍被刀风掀得摔倒在地。
观亭月的虎口险些让他这力道崩得失去知觉。
就见她二哥盯着自己的凶器颓丧:“我真没用……”
“我居然中了官府的奸计。”
他说话间面无表情地将左右两个欲上前偷袭的士卒一刀震开,“我真是个废物。”
观亭月:“……”
她心情委实复杂。
观亭月从刀光剑影中脱身而出,飞奔到他面前,“二哥,快别废物了,你这手功夫早几年留着去刺杀秦王都够了。且想想办法,让你的人先停下!”
观天寒:“停下?”
他思绪慢半刻,大概犹在不解为什么要叫停,冷不防旁侧一个金家的护卫让朝廷官兵刺中了小腹,惨叫着喊:“大当家——!”
观天寒本就未剩多少理智,现下更是给激得分毫不剩,双目充红着提刀,“我杀了他们!”
“二哥!”观亭月没能拽住,眼睁睁看着他煞气冲天地往李邺那边跑,心头暗道不妙。
旁的驻军残了伤了都好说,因为到底是违反了军规,他们解释起来还算占理。可倘若他直接同李邺拔刀相向,后果便不堪设想!
金词萱由于不懂武艺,事端一起就藏于树后,她本是留意着整个战场,企图发现什么头绪。但将观天寒的反应从头到尾看在眼中,知道事情已经非同小可,终于忍不住。
“天寒!”
那嗓音不大,落在满山喊打喊杀的吵杂里,和掉一根银针没什么两样,刚开口便让怒骂嘶吼冲得风流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