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韩峤没有再去过学校。
那段灰暗的日子似乎看不到希望,他分不清究竟是什么让他坚持活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上,或许只是本能的求生欲,是想死却不敢的懦弱。
成年那时,韩峤基本攒不下钱,除了养贝多芬,也到处看病,也好好地重考了大学。
看过心理医生,好好配合,吃了药,有所缓解。
“据说她的偏头痛是某种遗传病,我了解发作的时候有多痛,所以坚定地不想要孩子。”韩峤看着谢锐言的眼睛,慢慢地说,“但是医生说,能发作得这么频繁和严重,是生理和心理上的病症混在一起,难分彼此。心病还需心药医,仅仅靠药物治疗,是不够的。”
谢锐言望了一眼身上穿的白t恤,连忙起身,想要去换掉。
“没关系,现在好了很多,再也没人能发现得了。”韩峤扣住了谢锐言的手腕,认认真真地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也给我讲过睡前故事。她喜欢讲聊斋,即使我害怕听。她告诉我,人这辈子都会得到一个机缘,可能遇到自己的‘半身’。”
“半身?自己的另一半身体或者灵魂?”
韩峤点了点头,笑容很温和,却也很寂寞。
有些是亲人,有些是朋友,还有些是爱人,但人生在世,却不一定能遇到,所以显得格外珍贵。
“我们的经历有相似点,却也不同。越往下挖掘,我就越想让你觉得好受些,因为通过你,我看到了我自己。我不能无动于衷,再让‘自己’受一遍伤害。”
谢锐言一怔,猛地抬起头,瞪圆的深焦糖色的眼睛涌起错愕的水光。
“你在哭吗?”韩峤问他。
谢锐言矢口否认:“我没有!”
他背过身,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又侧头,不动声色地蹭过去,贴住了韩峤。他闻到韩峤头发上快要散尽的香波味,好像是樱桃。
韩峤拍拍谢锐言的肩膀:“我现在只希望,你不要不开心。我会陪着你,不会离开你。”
“你发誓。”
“我发誓。”
“我也一样。我会监督你再去好点的医院治偏头痛,还有生活作息要规律,不根治也能好很多。”谢锐言深呼吸两下,再抬起眼,语气强硬了起来,“你说过的,要多活几十年,你可别走那么快,我会难受死的。”
韩峤看着谢锐言,微笑起来,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肃穆。
他明明有过刹那的念头,不想让家里的“小朋友”因为难过而哭泣,却犯了规。
破坏了这条法则之后,反倒觉得,看到谢锐言眼圈红红的样子,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害他看到谢锐言抬起头的那个瞬间,心跳漏了一拍。
谢锐言又说:“我争取灵感永不枯竭,更放松也更灵活,给自己、给伏羲写更多的歌。”
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不离开你,也绝不轻易放弃自己的未来。
韩峤松开怀里的抱枕,转而rua了一下小谢总:“还有给我唱歌,给我弹吉他拉小提琴拉二胡,给我当抱枕。你要是想做饭给我吃,我也不挑食,来者不拒。”
谢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