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马紧追不舍,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这牛竟然撞开了芙蓉家的大门……这让院子里的男男###想都没想到,她们正热热闹闹地谈论着什么,没想到这牛就撞了进来。
这牛直奔芙蓉而去,草花妈的惨状立现眼前,我大喊一声“不!”,差点晃下马去。一恍然,只听扑哧一声,这牛竟把水兽的肚子捅了个稀烂,肠子都流了出来。
原来,这水兽在关键之时竟挣断了绳子,挡在了芙蓉面前,芙蓉才免遭一难,却也吓得晕了过去。
牛见我举剑刺来,带着刀滴着血又窜出了王家大院,要这样的话,不知还要害多少人命?我顾不得芙蓉,追了出去,柳下安和王逢也骑了马在我后边追赶着疯牛。
王逢朝那牛射了几箭,都未中。
快到孟津岭时,我远远看见一身素衣的妇人提着篮子从小山坡上走了下来,看上去很像孟嫂。妇人见牛向她冲来,急跑没几步就摔了个跟斗。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我的剑飞了出去,直插入牛的后臀,那牛踉跄几步,就倒在了妇人不远处。
这时有抬轿者迎面匆匆而来。
我快到牛近前时,那牛竟然又站起来越过了妇人再次猛跑。吓得抬轿者扔了轿子乱窜。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支箭从后面射出,但又是没射中。
这时候,只见那牛晃了几晃,便轰然倒地。我上去拔了剑,那牛正好蹬了腿,两只牛眼大睁着。
眼角竟有血红的泪滴。
我看不得这牛,便回身去搀那妇人。只见她疼得直在地上打滚,篮子摔了出去,贡品洒了一地。不用说,她是给她亡夫刚上过坟。
她的素裙上皆是血。
我下马去抱她,她猛地推开我:“滚!滚!有你什么事?”
一个轿夫问道:“夫人,怎么了?”
妇人说:“别问了,快抬我去找孙思祖。”
刚赶过来不久的王逢说:“孙思祖在我们村呢。”
另一个轿夫说:“那就去猴子沟吧。那儿的郎中艺儿也不错。”
孟嫂被抬上那顶轿子便迅即离去。
柳下安说:“她怎么这样,真是情理不通,亏了咱牛哥该出手时就出手,不然她的小命休已,她怎么还对牛哥发脾气?”
王逢说:“可能她以为这是牛将军的牛呢?她的腿为什么流血呢?是牛踩了吗?”
柳下安说:“我看那牛好像没踩到她。”
但愿孟嫂没有太大的事儿。
忽见一个骑青牛的道人来了,发梳得老高,戴着大红花,一边走一边拿着葫芦喝酒,不是别人,正是冲和子。我想躲开,却躲不开了。冲和子看都没看我们,而是盯着地上的白顶牛,摇了摇头。
他所骑之牛竟大叫一声,朝白顶牛而去,竟用舌头舔着白顶牛的毛……
冲和子下了牛,伏耳在牛肚子上听了听,伸手夺过我手中的剑,朝牛肚子一划,血就喷了出来,吓得柳下安差点掉马,回马就跑,躲了个老远。
牛肚子剖开了,冲和子竟捧出一个活物,头顶有角,全身有鳞甲,只有尾巴像牛尾。这活物竟站立不住。
冲和子也没看我们,像是自言自语:“这就是麒麟,只是还不足月,活得成活不成还两说呢。造孽啊!”
我以为冲和子会让我跟他一起回道观,可他竟像不认识我一样,把麒麟揣进袍里骑上牛就走了。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盯着王逢看了半天,也没说什么。
“我回去喊人,先生和柳公子在这里看护一下。”王逢打马离去。
众所周知,麟、凤、龟、龙为‘四灵’,麟是仁兽、瑞兽,是神的坐骑,它若出现,毕有圣人出现。
此处虽荒僻,但人越积越多。柳下安讲了一个道人如何摇头叹气,如何剖开牛肚子,如何抱出了一个麒麟……他虽是远远观看,却也讲得绘声绘色。
白顶牛虽死得惨,但它肚子里的活物却是个瑞兽,大伙都期盼着麒麟给各自带来吉祥,脸上便都有了喜色,互相开着玩笑:你老婆什么时候生啊?说不定要生个大圣人呢?
好像所有大肚子的婆娘都要生个大圣人。那些没怀孕的婆娘脸上多少有些黯然。
“不急,去拜拜麒麟,就会给你送给儿子来。”高兴的安慰着不高兴的。
草花爸带着人来了,看他的脸色很坦然,莫非草花妈让孙思祖救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