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嫖一行皆被我们活捉看押起来。
这时董荣给我引见了梁兴,只见他中等身材,生得膀大腰圆,方脸长眉,鼻直口阔,一双眼睛睁得跟牛蛋一样大。
我抱拳道:“早闻梁小哥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有豪杰之风。”
“彼此彼此,刚才牛老弟的功夫也让我大长见识,似道似禅,越琢磨越琢磨不透,不知是何家功夫,哪位武林高手传授?”
董荣道:“来,我们先举杯欢迎梁小哥的到来。”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我抹抹嘴,捋捋胡子道,“不瞒梁小哥,我恩师是个疯子,名叫登独子,这掌叫作仙人掌。后来我又有幸得到志南大师的真传,跟他学了内家功夫,两者融会贯通,便如此不伦不类了。让哥哥见笑了。”
“恕某家孤陋寡闻,这二位高人我还真没听说过。”
“葫芦僧你应该听说过吧?”
“早闻大名,听说曾从岳爷爷抗过金兵。”
“志南大师便是葫芦僧的师父。”
“哦,高徒背后必有名师,看来这志南大师应该是世外高人。听说牛老弟早先也是岳家军的,如何又占山为王了呢?”
“咳,说来话长,有时间再向梁小哥慢慢道来。”我问志铃道,“你们可有新玩意,再给大伙助助兴。”
志铃道:“我们新排了个舞蹈‘花枝俏’。诸位稍等片刻。”
坐在我对面的英俊后生是和梁兴一起来的,我问道,“这位兄弟不知尊姓大名?”
梁兴道:“这是我的一个小兄弟,姓陆名毅,字英挺,人称‘双枪将’。”
陆毅站起来向我敬酒道:“恭贺牛哥当了大王,愿我们今后能合力抗金,定能成其大事。”
“好,陆兄弟说得好。”
梁兴道:“宗泽元帅在时,一些绿林好汉皆愿为其效力,宗老人家一走,便寒了那些豪杰义士的心。早听说岳鹏举颇有宗泽之风,我梁某早有投奔之意,却苦无牵线之人。”
焦兴梦道:“咳,多亏你们提到了宗爷爷,不然我还把这事给忘了呢。”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把扇子,“这是刘光捎给你的,他本想亲自来一趟,结果王员外有事去县里便来不了了。这扇子虽破,但上面的字听说是宗爷爷生前亲笔所写。”
“哦,回去后替我谢过刘叔父。”我打开扇子一看,字体刚健有力,字意一气贯通,宗爷爷的一首《览镜偈》赫然在目。
“我看看。”梁兴接过去看着,并朗声念道,“览镜影还在,掩镜影还去。试问镜中人,却归什么处?”
梁兴凝思片刻,连连点头,“好诗,好诗!宗爷爷真是文思才涌,司空见惯的镜子竟能写出人生之大意!”
“其实无论宗爷爷还是李纲皆属文人,也算是文人被逼上了彊场。岳将军虽是一介武夫,却也饱读诗书,才学惊人。看来,关云长夜读《春秋》也并不为虚,武之高境也是在文的积淀之上。”
“高论!没想到牛老弟也颇有见识。”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胡言乱语,与那些夸夸其谈者实不敢比。所谓的见识也是浅陋之谈,难登大雅之堂。梁小哥若喜欢这把扇子不如便拿去。”
“哪里哪里?我岂能夺人所爱。再说了,若细读这首诗,我觉得与你刚才的仙人掌颇为吻合,若是套过来便是,‘出掌影还在,收掌影还去。试问出掌人,要打什么处?’”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
“哎呀,梁小哥真是聪悟之人,你这一说我还真能从中参透些什么。不过,这诗我早已烂熟于心,梁小哥既敬仰宗爷爷,这扇子归你也是物得其所。”
“哈哈,那我便笑纳了。”梁兴将扇子一合,放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