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斯年并不傻,她对于左念如今的积极态度,相当敏感。
对于汤斯年来说,她们只是短暂地做了两年朋友,然后发生了一件让彼此记忆深刻的事情,之后十多年就再无瓜葛。
毕竟人生那么长,总会经历一些波折。可大多数人,在经历重大波折之后,要么闭口不谈,要么挂在嘴边絮絮叨叨,成为一件能与人在茶余饭后分享的谈资。
可无论是什么选择,一件十几年前的旧事,一个十多年前的旧友,终究是漫长时光中回望的一眼,并不值得再花费时间去重新建立联系。
因为人生总是在向前看的。
但偶有些恋旧之人,心中的某一部分,始终停留在某年某月,不肯向前看。
汤斯年觉得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左念,就是这么一类人。
她曾见识过对方的执念,并且品尝过这份执念所带来的苦果,所以她一点都不想再纵容对方,与之产生什么交集。
汤斯年将手揣在羽绒服的口袋里,将脸埋在围巾里,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没一会,她抬头,目光深沉地望着左念,说道:“以前我是什么样的人,那都是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大家都还小,不懂事的事情谁都会做,做过之后不必一直记得,只要下次不要再犯就好。”
“我们以前可能是朋友,但是现在你并不是我想往来的类型,有缘见一面就算了。”
这样的话语,无论放在谁的身上,都会显得语气很重。随着她的每一句话落下,左念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可汤斯年的确是要断了她们来往的可能性,就继续面无表情地说了下去:“如果你是想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进行弥补,那就根本没必要,我已经不觉得那是什么事情了。”
“非要对那件事进行评价的话,你应该还欠我一句谢谢和对不起。”
汤斯年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这不合适。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我的消息,但是还有下一次,我会怀疑你在跟踪我,从而选择报警。”
萧瑟的寒风中,左念双手插兜站在她面前。夜风抚乱了她的发,似乎连她单薄的身体也一并吹得东倒西歪,站不住脚。
左念觉得很冷,藏在口袋里的手用力捏住,抬头静静地看着汤斯年。
她用力地咬住青紫的唇瓣,颤着声音问汤斯年:“你很讨厌我?”
汤斯年摇摇头:“我不讨厌你,准确地说我是讨厌有人这么打探我的隐私,这让我觉得很难受。”
可左念却向前迈了一步,摇摇晃晃地走向汤斯年,“你就是很讨厌我,对不对?”
“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