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之前回来也都是回自己公寓住,有事再来大宅,周长川不干涉这些,也不在意。所以周逸没觉得有什么,只是通知一下父母。
&esp;&esp;谁曾想莫静安立刻反对。
&esp;&esp;“你多久没回来了,这次你爸爸手术,你又订婚,就在家里住,别去那边了。”莫静安看了一眼苏沫,话说得客气,“沫沫是你的oga,将来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esp;&esp;苏沫并不认识莫静安,他离开哈密瓜太甜了
&esp;&esp;沫沫,好久不见。
&esp;&esp;一句平常到挑不出一丝瑕疵的问候,像经年老友,像知心兄长。周千乘面部柔和得不像他本人,或者说,此刻站在这里的周千乘,和十年前的周千乘,完全是两个人。
&esp;&esp;苏沫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esp;&esp;周逸几乎是在对方打招呼的同时站起来,一只手揽住苏沫的肩,戒备的神情掩饰得不好,起身的动作也太过刻意。
&esp;&esp;苏沫被他带起来,没站稳,身子歪了一下,肩膀靠在周逸胸口。
&esp;&esp;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又仿佛过去很久,房间里有医疗设备运行时产生的微弱白噪音。苏沫在时间的空隙里眩晕,空白,然后很快清醒。
&esp;&esp;他站直身子,不愿意再躲在周逸身后,既然决定回来,既然决定和周逸在一起,有些人有些事就躲不开。这没什么可怕的,他跟自己说。
&esp;&esp;于是他抬眸迎上周千乘的目光,很平静地,用私下曾练习过很多遍的音调开口。
&esp;&esp;“你好。”
&esp;&esp;周千乘眼角不明显地跳动,笑容深了些。
&esp;&esp;“站着做什么,”他说,“爸爸晚上就要去医院,手术前准备工作会长一些,再回家得春节后了,你们刚回来,多陪陪老人家。”
&esp;&esp;他应该是在门口听到周逸要带苏沫离开的话,如今站在这里,语气轻淡,看似商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esp;&esp;“你们出去住,被记者拍到,不知道又要编排出什么来。莫姨一直记挂着你们,让她也难做。”
&esp;&esp;几句话便把路堵住了。
&esp;&esp;周千乘很自如地脱了西装,抬手挂在旁边衣帽架上,缓步走到窗前的沙发旁,坐下,脸上没有笑了,但面容仍然保持着愉悦温和。
&esp;&esp;然后转头看向苏沫,视线在他脸上停留几秒,又落到对方和周逸靠在一起的肩头。
&esp;&esp;“要是沫沫觉得不方便,我去办公室住。”周千乘继续说。
&esp;&esp;阳光落下来,将周千乘的面容照得清晰。
&esp;&esp;少年模样远去,但眉眼间熟悉感仍存。成年人周千乘五官更深刻,甚至凶悍,却有种无法言说的姿容。用貌美来形容一个常年身居高位的alpha不恰当,但周千乘的容貌和气势浑然天成地融为一体。他笑着,风流蕴藉。
&esp;&esp;苏沫恍惚中想,不知道当初那个恨不得在家里杀人的少年周千乘,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对着莫静安叫阿姨,对着周逸完全是一副好兄长的样子的。
&esp;&esp;十年光阴似乎将他割裂成两个人。
&esp;&esp;除了样貌相似,从言谈举止到气势都完全不同了。让人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周千乘。
&esp;&esp;“你哥说得对,你们留下来。”周长川一锤定音。
&esp;&esp;这种小事他并不在意,可周家如今处在风口浪尖,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若被有心之人利用,传出什么家庭不睦的消息,对竞选不利。要是周千乘不提醒,他倒忘了。
&esp;&esp;但他到底对小儿子宽容些,看了眼一旁的莫静安,说:“你跟我一起住下吧,让他们自在一点。”
&esp;&esp;医院也是周家产业,私密性极高,莫静安和他一起住下,于情于理都应该。
&esp;&esp;莫静安不敢有异议,她如今的身份说好听是女主人,但实则处处受高门规矩限制,和客厅里那件名贵油画的价值差不多,会呼吸的摆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