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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第1页）

&esp;&esp;“综合了所有的天时地利，考量了政治和人情，家族和利益，选了这个日子来结婚。”苏沫说，“你可真是，公事公办。”

&esp;&esp;顾望靠着一棵梧桐，枯黄的叶子落下来，轻轻触碰到他指尖。他没管，叶子又往下飘，风一吹，落进远处一块泥泞地里。

&esp;&esp;“我小时候在周家玩，见过云际很多次，但没印象了。”苏沫陷入回忆中，“他总是躲在角落里，默默看着大家玩，不说话，不加入，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总之完全没存在感，大家都把他当空气。”

&esp;&esp;“如今被推出去联姻，大家都说好，你也觉得好。”

&esp;&esp;“没人问问他，觉得好不好。”

&esp;&esp;顾望宛如一尊雕塑，静静站着，与他身后的梧桐树仿佛相互交融，形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他沉默着，千言万语都藏匿在心底，对于周云际的任何问题，他永远都无法开口回答。

&esp;&esp;苏沫看着顾望：“情绪可以伪装很久，甚至一辈子，但微表情会出卖你。”

&esp;&esp;在他和顾望说话的十几分钟内，顾望眉宇间多次出现瞬间抽动，很快，甚至肉眼难以捕捉，是强烈的持续痛苦的信号。

&esp;&esp;“但我还是想替他问一句，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esp;&esp;◇86、再怎么样也姓周（副cp）

&esp;&esp;“不是若莱曜，也会是别人。”

&esp;&esp;总之不会是我。

&esp;&esp;顾望开口，嗓音嘶哑难听，长期失眠让他精神状态不太好，身体也异常疲惫。

&esp;&esp;顾望是周家给周千乘千挑万选出来的助手，从小受过严苛训练，s级alpha，克己守礼，绝对忠诚，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周家工作。他做事从不出错，再难的问题交到他手里也都干得漂亮，周千乘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都是他处理的。他手上染着血，只讲规则不讲手段。

&esp;&esp;周云际那晚找他说的那些话，像迎头在他早已溃烂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esp;&esp;他忍着疼，无法回应。

&esp;&esp;怎么回应呢，说“我也喜欢你”，说“很喜欢很喜欢”，然后呢？

&esp;&esp;他不可能给周云际幸福。周云际再怎么是过继过来不受宠的养子，再怎么是劣质oga，也不妨碍他是周家的小少爷，是在程。

&esp;&esp;同来的还有周入淮夫妇，他们的社交时长不比周千乘少，周旋于各项活动事务中。

&esp;&esp;婚礼沿用若莱家古老传统举行，程序繁琐冗长，要依次举办祈祷仪式、婚礼仪式、祭祀仪式和宴会等，正常情况下需要十天才能全部结束。

&esp;&esp;因考虑到周千乘的身体状况——第九区对外宣称经过艰难复健，周总长已经可以离开轮椅自主行动，但不宜太过劳累——以及他行程紧张，所以将全部仪式压缩至三天完成。

&esp;&esp;最闲的要数苏沫了，他利用一切时间陪着周云际，试礼服，熟悉流程，了解婚俗和习惯，他全程默默陪在一旁。

&esp;&esp;他能给的也只有这些了。

&esp;&esp;周云际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木木的，被动接受着一切摆弄和安排。苏沫只挑些闲话讲，不敢说别的什么，如今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他们个人能左右的。

&esp;&esp;偶尔能看到顾望，周云际眼底便鲜活一些，等顾望离开，便又沉寂下去。

&esp;&esp;他不懂掩饰，在这种时刻，只随着自己的本能行事，被苏沫提醒之后才回过神来。

&esp;&esp;——到处都有若莱家的人盯着，这样看着人又有什么用，除了招惹不必要的猜忌，只会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