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这会儿识字其实已经结束了,李平安讲解起做生意的事情,家里的孩子都知道三叔做生意很厉害,都支着耳朵听着。
李平安躺在椅子上,慢吞吞地说道,“三叔给你们讲的这些东西,都好好琢磨,不要外传。”
“今天给你们说一说,效率工钱之道。”
“何为效率工钱,就拿我们家的作坊来说,别人家一天给工人三文钱,而我们家给五文,结果他们家工人干了十斤的活,而我们家干出了十五斤的活,最后的结果其实我们家是多赚了钱的。”
李鹏疑惑地看向李平安,举起手来,“三叔,他们既然能干十五斤的活,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们三文钱,强迫他们干出十五斤的活来呢?反正现在没钱吃饭的人很多,我觉得两文钱,让他们干二十斤的活都可以。”
“就像是卡拉姆这样的昆仑奴,我们可以不给钱,管吃就可以了。”
李平安摇摇头说道,“你小子比你三叔残忍多了,这个观点是时下大多数地主老财的观点,很务实,也很符合当前的情况,但是臭小子,别忘了,你的出身是啥?你也是穷苦人出身啊,你有了钱,就开始霍霍乡亲们,就不怕乡亲们戳你脊梁骨吗?”
这个时候,比较理智的李云则发出了他的疑问,“三叔,关键是大家都这么干,咱们不这么干,岂不是让人家比了下去?”
李平安摇摇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天底下太多的人,明明很有钱,却偏偏往死里压榨人,最后的结果只能是集万千财富于一身,而大多数人穷无立锥之地,最后的结局就是动荡。”
“可你们转换一下思路,沿着我说的这条线往下走,提高工人的月钱,走效率工钱之道真的不对吗?”
“工人手头上的钱多了,是不是生病了有钱拿药?是不是饿了,可以多吃两口饱饭?是不是比别人家的作坊的工人力气大了些?这是其一。”
“工人在我们家拿的钱多,感念我们的恩德,他是不是轻易不愿意离开我们,别人就算是想花重金挖他,他也要考虑,这家铺子的东家,对其他工人如何,最终不愿意离开。结果就是,我们手头上的工人,手艺越发的纯熟。这是其二。”
“我们家拿出去的工钱多,这世道之上,有能耐,有本事的人,就会注意到我们,都会想尽办法来我们家干活。是不是天然就比其他东家占了优势?人家都说千斤买马骨,但我若是真诚对待每一个千里马,岂不是咱们家的作坊,就人人都是千里马?这是其三。”
“工人手里的钱多了,他就想保住工作,心里就有了一条鞭子,不用我们去抽打,他们就自己抽打自己,努力干活,以免被裁撤,这跟其他东家,整天压榨,拿着鞭子揍他们干活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是其四。”
李平安将后世做生意的经验,深入浅出地告诉家里的孩子们。
一边儿的大嫂和二嫂则一脸的惊讶,他们一直觉得自家小叔做生意厉害,靠的是脑子里各种新奇的点子,没想到,自己家小叔,生意经竟然这么厉害。
这么看来,小叔生在他们这种寒门小户真的可惜了。
要是到了大户人家,不得将生意做到全天下啊。
两个女人虽然手头的事情比较多,还要学数学,但不忘记分出一部分心来,听李平安说的道理。
而李平安在观察过程中发现,李鹏这小娃娃,虽然跟他哥一样调皮,但是心思比较活跃,理解能力也强。
相比之下,李鲲就差一点,这孩子满脑子都是,你连人都是我的,我凭什么给你钱?
上完课之后,李平安在休息,聂大豹来了一趟,在李平安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李平安皱着眉头,“这不好吧。”
聂大豹摇头道,“我这兄弟非要如此。”
“哎!”李平安叹息一声道,“没想到这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组织竟然这么厉害,眨眼之间,就能渗透到咱们村里来,对他们早做防范是好事。”
“可就是苦了你兄弟了。”
聂大豹摇头道,“那日给哥哥磕了头,我等性命就是哥哥的了。而且此事不仅能保护哥哥,还能守护乡亲们,即便是死,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