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墨虽然是陈家村人,但从小在外村长大,若不是他父亲的缘故大概永远不会踏足这里一步,因此,他对这里的条条框框并不感冒,甚至很是不屑。在他看来,人命大于天。
连日的大雪终于停了,乌云翻滚去向他处,可天空依旧灰蒙蒙的。迟墨抬头看了看天,似乎自从回到陈家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日出明月。
背着百十斤的粮食,手里拿着翘门板的榔头,迟墨第一次觉得陈四的家离得太远,其实也不过半里地的路程,拐过一个弯便到了。放下粮食,迟墨小声叫了两声&lso;四叔&rso;,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回应,心下嘀咕;莫不是睡了。
夜晚的陈家村分外的安静,冷风一吹,灯笼里的烛光晃了两下灭了。突然的黑暗让迟墨背脊一凉,隐约间那份不安感再次袭来,连带着握着榔头的手也紧了紧。
迟墨等了一会儿,除了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再无其他,悄悄安了心,摸索着怀里的火折子,说实话他有点怕鬼,对于莫须有的东西他总是敬而远之。正所谓,鬼神可不信但不可不敬。
&ldo;咔嚓,咔嚓……&rdo;脚踩在雪上独特的声音在此刻分外的清晰。迟墨身子一僵,不自然的咽了口唾沫。是谁?陈家村的人是不得外出的。难道是鬼?鬼走路会有声音?
迟墨不敢动,起码脚不敢动,怕弄出声音惊动了来者。身子不自在的使劲往后拧,拧出一个别扭的造型,这时黑暗反而成了最好的保护色。
身后同样的黑暗,来者没有点灯,如果不是鬼神,那么此人定是对陈家村异常了解。等听不到一点声音后,迟墨点燃了灯笼,拿着榔头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那份不安再次袭来,看了看被钉死的门窗,心想不急这一时,明天再来好了。
背着东西回到家,迟墨扑通扑通乱跳的心仍然没有缓解,角落的尸骨越看越诡异,哪怕那人是他的父亲,那份不安也越来越大。心脏仿佛要炸裂一般,迟墨痛苦的捂着心脏蹲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究竟要发生什么事?
第二天,迟墨在心脏的抽痛中醒来,他躺在地上,不远处就是他父亲的尸骨。他怎么会躺在这里,完全没有印象。古老的钟声突兀的响起,迟墨捂着心脏,默默地换了衣服出门。
祠堂里一片肃穆,一女子边抽泣边擦眼泪,没有一个人劝解,反而站的远远的。
祭司在迟墨到后没多久就走了出来,众人便七嘴八舌嚷嚷了起来。
&ldo;祭司,不是说没事吗?老五怎么死了?是不是王动怒了?&rdo;
&ldo;就是,祭司,究竟怎么回事?&rdo;
&ldo;老五死了,王动怒了,我们都要死了。&rdo;
迟墨听了没几句就明了了,陈五死了。可是陈五死了跟王动怒有什么关系?
祭司似有似无的看了迟墨一眼,淡然道&ldo;迟墨的情况你们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用他的血祭天。不过,王既然给了指示,那么就是有人坏了规矩。&rdo;说完扫了众人一眼,所有人都互相探视,深怕漏了哪个人的表情。
&ldo;没错,我出来的时候看见雪地上有脚印,通向陈四家。&rdo;陈二道。
&ldo;陈四,就是他家的尸骨动了。&rdo;祭司沉吟,&ldo;走,我们去看看。&rdo;
众人呼啦啦的往外走,迟墨后知后觉的大叫道&ldo;诶?现在不是先弄清楚五叔的死因比较好吗?&rdo;然而没有人理他,迟墨只得跟上。
陈四家的门窗依然钉死,不过显眼的是门口积雪上的脚印,迟墨当时可没有心思做什么处理。祭司正挨个叫人去对那个脚印,迟墨从后面挤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