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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妇对婆婆说:“娘,你小点声,别让别人听到了。”
韩志雄反而说到:“你还知道丢人啊,闹成这样有意思吗,不挨打难受。”
韩志雄的媳妇再问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小声的哭。韩志雄也不说原因,回房接着睡觉。
几个孩子被奶奶打发去上学后,老两口才从儿媳的口中,知道了具体的原因。气得老头推开门,又把儿子打了一顿。
老太太气得指着儿子骂,骂也不敢高声,怕被外人听见了。
“志雄你个丧良心的,这么好的媳妇就怎么下得去手,被你打成这样,还帮着你瞒着,怕让村里人知道了。你这是好日子过够了,想蹲公安局是吧。”
老太太对儿媳妇感激不尽:“孩子,你是个识大体的。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娘给你陪着不是,看在娘这张老脸上,就原谅他这一次。
孩子你放心,今后我和你爹看着他,保证让他玩不成。”
今年上级虽然对赌博抓的没原来紧,不主动到各村抓赌了,民不告官不究。可被派出所知道了,还是得拘留半个月,人们普遍的说法就是蹲了半个月的公安局。
这里的人把判刑的人坐监狱,通常叫做蹲公安局。
一家人气得再狠,也不想韩志雄被派出所抓走蹲公安局,这事不能让村里人知道,更加不能对志杰说。
韩志杰是韩屯村的主任,他要是知道了,不报警是失职,报警韩志雄就得蹲公安局去。
老两口越想越窝囊,自家老实八脚的儿子,被韩玉臣给教唆着赌博打人,输了四百多元钱不说,还差点把媳妇打出个好歹来。
老人四个儿子一个闺女,不仅相貌堂堂,也都是诚实正直的孩子,只有这个二儿子,性格有些执拗,比较认死理。
俩老人咽不下这口气,等人们都上班了,直接找到了韩玉臣家。韩玉臣也是下午班,昨晚又打了一夜牌,上午肯定在家休息。
把韩玉臣从被窝里喊起来,老太太直接开火:“你个黑心烂肺的东西,一肚子的坏水,没事挑唆俺二小子回家打架。”
按照农村的辈分,志雄的母亲比韩玉臣小一个辈分,应该叫韩玉臣叔公,可她比韩玉臣年龄大的多,不喊他叔公也说的过去,不过直接开口骂人就是结仇了。
韩玉臣在村里辈分虽然算高的,可他品行差,这两年村里人都不愿意搭理他。他倒是一改以往老阴天的派头,看见大人孩子都笑眯眯的打声招呼,大伙不习惯,总觉得他皮笑肉不笑,令人不舒服。
今天被志杰娘堵在被窝里骂,心里也有气,一反往常笑眯眯的神态,阴沉沉的说:“侄媳妇,你无缘无故的跑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这也忒霸道了吧。别觉得你志杰当上了村主任,就了不起了,可以随便欺负人。”
“我还成了欺负人了,你告诉我老婆子,你凭啥说俺志雄怕老婆,还让他回家打媳妇。”
志杰娘不敢说他带着志雄赌博,只能在这上面找漏风,一个爷爷辈的,没事挑唆小辈回家打老婆,这事办得确实够缺德的。
韩玉臣耻笑道:“志雄是三岁两岁的孩子,我说让他打老婆他就打。侄媳妇,你也别觉得委屈了,走,把志雄喊上,咱去村委会评理去。”
韩玉臣看志杰娘在外面没动静,进他家才开始骂人,就知道她是不想闹大了,毕竟赌博是犯法的,喊明了就得被拘留。
拘留虽然只有半个月,可在人们的心目中,就是蹲监狱了,头几年就是坏分子,每次批斗会都必须跟着陪斗。
过去的黑五类:地富反坏右,在农村除了地富就是坏分子了。反动派和右派,农村根本没有这两类。
所谓的坏分子,就是蹲过监狱的劳改犯。农村里真正被判刑的人很少,其中因打架致残被判刑的占了大多数。小偷小摸赌博这些,被判拘留的,就成了铁定的坏分子。
韩玉臣现在在村里人的心目中,和坏分子差不多,人人都躲着,走个对面他不主动和人打招呼,大人孩子没一个理的。
他以前当村主任的时候,仗着一大家子人高马大的男爷们,在村里可以说是威风凛凛,都是别人主动和他打招呼,他乐意应一声,不乐意哼一声,这才落了个“老阴天”的外号。
韩玉臣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巴不得把韩志雄拉下水,至于夯的俩叔叔,又不是他举报的,出了事自有韩志杰的爹娘顶着。
现在村里就他们一家出事了,一下子判刑了二十多口,别说韩屯了,就是全公社,提起来都瞧不起。
现在社改乡已经快一年了,人们还是习惯性的称乡镇为公社。
要是夯的俩叔叔和韩志雄也被拘留了,村里和他们家一样的就多了,到时候乌鸦趴在猪身上,大家谁也别嫌谁黑。
正是打着这个主意,所以昨天他才故意放水,让韩志雄一直赢,兴奋难耐的韩志雄,赢起来就忘了时间,玩了整整一夜。
韩志杰的母亲是个明白人,看到他这种态度,哪里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骂道:“怪不得村里人都喊你老阴天,还真是一肚子的坏水,你这是临死拉俩垫背的。呸,你也不拍遭报应。”
老太太说完,就回去了。
到家后,她就把韩玉臣的想法说了,老伴和儿媳妇听了,也是后怕。可无奈韩志雄赢上了瘾,根本不听他们的,当着他们的面把门一甩,回屋补觉去了。
从此以后,韩志雄的父亲在农业组比较忙,村里的大棚菜正是用人的时候。他母亲和接送托儿所的孩子那样,韩志雄下班就守在工厂门口,整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支使着他给家里干活。
村里人都和她开玩笑:“志英娘,您四个儿子就可着志雄自己使唤,可真够偏心的。”
老太太笑着回答:“俺志雄干活仔细,我使唤他惯了,有啥偏心不偏心的。”